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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诺语塞,她试图抽回手,林宴却按着不放,程舒诺这下倒真有几分不自在了。
林宴见程舒诺难得脸色染上红晕,他依旧嘴角有笑,“这样就害羞了?”他轻轻一顿,暧昧的压低声音,“那等下要怎么办?”
程舒诺瞪他,“什么等下?”
她话落,林宴居然直接按着她的手,替自己脱了西裤,西裤布料滑顺,他稍微抬起臀瓣,再稍微用点力气,西裤就滑到了脚踝。
顷刻间,林宴身上只剩一条深色的四角内裤,程舒诺眼神不小心扫到某处,飞快地移开,故作镇定地看他右腿上的淤青和擦破的大片皮肤,便说:“还挺严重的,你坐着我先给你......”
程舒诺还没说完,林宴直接扣着她的腰,手臂一收,居然把她拎到了怀里。
她恍惚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跨坐在林宴腿上。
程舒诺:“......”
程舒诺愣了下,她怕碰到林宴腿上的伤,于是不敢乱动,可眼底有了愠色,语气也不太好,“你想干嘛!”
和程舒诺不同,林宴并没什么激烈情绪,他扣着程舒诺的腰,眼神直直地落在程舒诺脸上,也不顾上身上的疼,诚恳道:“小诺,你对我还有感情。”
经过今天的事儿,林宴如果还怀疑程舒诺对自己的感情,那就真的太混蛋了,他很确定,程舒诺对他还有爱,哪怕她不愿承认。
林宴想起程舒诺义无反顾朝他冲过来的瞬间,他眼眶有些红,甚至心跳都开始加快,“你还喜欢我。”
他用的肯定句,丝毫没给程舒诺否认的余地。
两人目光交织,林宴目光深而复杂,程舒诺没逃避他的视线,她也是通透的人,她今天确实太冲动了,连孙遇都能看出来,何况是林宴?
程舒诺没法狡辩,她现在极力否认,会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又怎么让林宴相信?
程舒诺平视他,两人姿势亲密,她能听见林宴的心跳声,想了想,平静说:“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如何?林宴,我们不适合。”
她停了停,静静往下说:“我以前那么喜欢你,我们还是分手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怕对你还有喜欢,也比不上以前了,林宴,我们真的不合适,和你在一起......”
林宴听她这么说,轻轻地接过话,“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很累。”
他想起上次程舒诺喝醉时说的话,也道:“我没照顾好你,让你觉得我一点都不好。”
程舒诺见林宴表情苍白,她手心微微汗湿,终究还是开口:“林宴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只是心有不甘,我以前......我以前那么努力,你都看不到,你都不喜欢我,何况现在呢?”
她声音很轻很轻,也温柔,林宴却听的一阵空虚,程舒诺是真的看开了,才会坦然的承认对他的爱,再明白地说,他们不适合。
程舒诺在他最混乱的几年出现在他面前,那时的他,心是冷的,又怎么去爱一个人?他想起傍晚见到的孙遇,一时间如鲠在喉,他松开搭在程舒诺腰上的手臂,有些失意地垂落腿侧。
程舒诺见他松手,便重新坐到沙发上,又去翻医疗箱,淡声道:“你还是躺着吧。”
林宴又变得乖顺,程舒诺说什么,他做什么。
程舒诺动作很轻,一下下落在他身上,像淅淅沥沥的雨,也洒在他心上。
林宴觉得程舒诺体贴的过分了,两人待在一起这么久,她除了几句玩笑话,孙遇的事,她一个字都不问,林宴最开始因为她的理解而释然,可现在也明白了,这种体贴何尝不是对他的排斥。
程舒诺安静的给她上药,林宴便阖上眼,很轻地说:“孙遇,他没做错什么。”
程舒诺手上动作微顿,她没问,林宴已经主动地往下说,“我爸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年他们接到一起杀人案,不知道他们怎么查的,最后查到了孙遇的父亲孙志成身上,我当时才上高中,案件的细节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警方的证据链是全的,案件移交了检察院,最后法院判了孙志成死缓,孙志成在里面表现很好,又减刑。当时孙志成的妻子,也就是孙遇的母亲坚决认为孙志成不会杀人,每天都会堵在警局门口,当时这案子早就结案了,刑警队每天都有新的案子,大家都没当回事,我爸也一样。直到两年后,又出现同样的案子,同样的作案手法,排除模仿作案,警方怀疑是连环杀人案,孙志成的案子才等以再审。换句话说,警察确实抓错人了,可还没等孙志成放出来,孙遇的母亲因为经不住打击,在孙志成放出来的三天前病逝了,而孙志成在出狱的半年后,被查出胃癌,没多久也去了。”
“我爸是当时孙志成案子的负责警察,出事后他被停职,他是很骄傲的人,害了无辜的家庭,他情绪变得很不好,完全变了一个人,我妈受不了他这样,一年后,两人就离婚了。”
“再后来,我爸想要领养孙遇,孙遇比我小几岁,我爸让我做思想工作......”
他说到这里突然就笑了,“你也知道我什么性格,那时候我们家也是一团糟,怎么给别人做思想工作?”
林宴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是他一贯的平淡,程舒诺却听出他字里行间的愧意和伤感。
程舒诺很少听林宴提起父母,她知道的也不多,孙志成的案子是发生在林宴高中的时候,她是大三那年认识林宴的,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年,她知道林宴父母已经过世了,父亲是因公殉职,她怕触到林宴伤口,林宴不主动说,程舒诺也识趣的不问。
程舒诺发现她和林宴太相似了,没人愿意主动说,又有人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然后越走越远,她心想,两人也许是真的不合适吧。
于是乎今天难得听林宴说了这么多,程舒诺却不知道问什么回应他,她已经给林宴上好药,简单的收拾了医疗箱,便只道:“我去给你拿套宽松的衣服,你等下。”
林宴轻轻点头,没说别的。
程舒诺捡起地上的西裤,又取过沙发背上的衬衣和外套,她起身往卧室走,林宴依旧躺着没动,视线却不由跟着程舒诺的背影流转,她长发扎起来,走路的时候发尾左右摇摆,每一下都仿佛挠在他心上,酥酥的,痒痒的。
程舒诺手上抱着林宴的脏衣服,进到卧室,又先往浴室走,想把脏衣服放到洗衣盆里,她摸了摸西裤兜,没摸到东西,便把裤子先放了进去,她又去抖外套,因为不小心倒着拿,兜里的东西往下掉,乱七八糟散了一地。
程舒诺蹲下去捡,指尖刚触到,她眸光轻顿,停了几秒,才把地上掉落的几张温泉卷叠好,重新塞回兜里,她又去捡脚边的钱包。
还是上次那个黑色钱包,程舒诺记得林宴那时候刚回来,两人在维亚遇到,第二天晚上又在酒吧遇到,当天晚上林宴喝醉了出现在她家楼下,她把人领回家。第二天醒了,他看到韩辰遇,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直接甩门离开,却落了钱包在她家。
钱包是打开掉在地上的,她捡起来的时候,就那么刚好看到夹层里的小小照片。
是张证件照。
程舒诺突然想起白天在茶水间沈嘉微的那番话,谁会把大学校友的照片放在钱包啊,她当时让沈嘉微把钱包往厉衡事务所送,沈嘉微应该那时就看到了。
程舒诺完全没想到林宴会把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甚至是他刚回来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林宴对自己从来只有冷嘲热讽,甚至觉得她随便放荡,可偏偏——
……
程舒诺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休闲裤和卫衣,她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林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脑袋靠着沙发背,手臂盖在额头上,也不知再想什么,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把手臂拿下来,朝她看过来。
程舒诺把衣服递给他,“先换上。”
林宴还是听她话的,接过程舒诺手上的衣物,撑着沙发背起身,把裤子往身上套。
林宴小心翼翼地穿裤子,程舒诺便拎了包往玄关走,边走边道:“我先回去了,你这两天尽量别沾水,明天再上次药,腿上的可以自己涂,背上的就喊林栩帮你吧。”
言语间,她已经站在玄关准备穿鞋。
林宴刚穿好裤子,上半身还裸着,见程舒诺准备走,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无比明白,如果今晚让程舒诺走了,他和程舒诺之间也许真的没可能了。
程舒诺已经换好鞋,背对着他,林宴扔了手上的卫衣,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朝程舒诺快步走过去,手背从程舒诺的腰线往下,从后面紧紧抱住她。
程舒诺脚步一顿,她站着没动,没回应他,也没推开。
林宴把程舒诺转过来,两人面对面,他重新把她揽进怀里。
程舒诺脸颊贴在林宴胸膛上,再次听见他不安的心跳声,她抬手想推,伸到一半又悬在半空。
林宴见她还是不拒绝,便把脑袋往程舒诺肩膀上靠,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脖窝,眷恋又贪婪地蹭她。
程舒诺还没说什么,脖间已经落下他滚烫的吻,听他闷闷的声音溢进耳蜗,“小诺,晚上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嗯?”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宴:“母亲,我的母亲,明天让儿子吃肉吗?我车库的劳斯莱斯是你的,公司楼下的兰博基尼也可以送你,对了,门口的幻影你也拿去吧。”
某六:“可是你受伤了,我担心你的身体。”
林宴:“你放心吧,你只管让我吃,怎么吃你就不要管了,残废有残废的吃法,你别瞎操心。”
某六:“................”
程舒诺:“残废有残废的吃法????我飞起一jio让你吃个够。”
林宴:“...............”
写文真的是一件儿开心又孤独的事儿,越往下写看得人越少,很多熟悉的小可爱走了,所以真的很谢谢,很谢谢你们还在,谢谢给我留评,谢谢给我营养液。
诸多感谢。
还有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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