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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然叫了他几声,他毫无反应。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和她走在一起,让她说些没皮没脸的话,转眼间又变脸。
“你是怪我说你是我男朋友吗?”狄然问。
陆川不理她,狄然急了,“哎哟”一声顺势倒在地上:“疼死我了,哎哟——”
她话音刚落,陆川脚步就停了,折返到她身边。
他眉峰蹙得紧紧,不是装出来的慌乱与关心。
狄然搂住他的脖子,嘻嘻一笑:“骗你的。”
陆川脸又沉下来,狄然八爪章鱼一样黏在他身上。
她一身伤,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痛,生命力顽强地和蟑螂有得一拼。
“你可千万别碰我。”她心安理得,头塞进陆川颈窝,“我全身是伤,你一碰就疼。”
陆川果然不敢动了,狄然声音忽然变得柔软,搂住他脖子的手紧了紧,轻轻亲在他下巴上。
陆川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却没阻止。
狄然只是笑笑,也不再有别的动作,她能感受到陆川心里那道不知为什么对她竖起的芥蒂正在不受控制消散溶解。
他喜欢她,并且嘴硬不了多久了。
安静片刻,陆川开口。
“刚才为什么那么做?”
狄然装傻:“你是说我对他们说你是我男朋友?”
陆川眸色暗漆漆的,盯住她的眼:“你知道那个男人对你不正常的心思,还故意勾引他。”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陆川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指天骂地,嚣张跋扈狄然不可怕,她真正可怕的时候恰恰是她最平静的时候,将愤怒掩藏在嘴角甜甜的微笑里,但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眼神里淡漠的疏离,而恰好她这种独特的气质对敬阙智而言是致命的毒.药。
她心知肚明,却还那样做。
“为什么?”
狄然抿着软薄的嘴唇,眼神闪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狄然。”陆川语气加重,不容她再打哈哈。
狄然从他身上下来,眉宇间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我只是利用他对我那点龌龊的心思,有什么不可以?我不利用他,他难道就会打消那念头吗?他动手收拾敬敏,又不用我费力,不用白不用。”
陆川沉着声音:“你给他甜头,让他尝到滋味,你以为他会满足?”
“谁说不会?”狄然不服气,“我给你那么多甜头,也没见你食髓知味,越吃越渴啊?”
她故意抬杠,陆川被她气得头疼。
然而狄然却不满足,又说:“而且你管我呢,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有什么立场教育我不准勾引男人?”
她见陆川脸色不对,有点怂了,连忙补救:“你如果是我男朋友,你指东我不敢朝西,你说什么我听什么,你不准我跟敬阙智说话,我保证连看都不看他,可你是吗?不是,那你凭什么管我?”
陆川脸色阴晴不定。
这两天预报有雨,狄然本来觉得天气预报骗人,可刚才某一瞬间,忽然觉得冷风飒飒,吹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冻得她一个哆嗦。她小心翼翼打量陆川,他身周气压低得吓人。
没等她来得及说什么,陆川掉头走了。
——
夜。
一辆银灰色保时捷停入院子的独立车库。
敬阙智开门下车。
这是他在市郊的一处住所,老式别墅带着一个宽敞的小院。
院子里植被茂密,初夏季节,蔷薇开了,藤蔓顺着别墅老旧的墙体蜿蜒而上,直缠绕到顶楼,密密麻麻盖住整面墙壁。
敬阙智站在院子中央,仰头看着枝叶已经缠到楼顶檐角的蔷薇,一朵朵精巧的鲜红色花朵,被漆黑的夜染成深邃的暗红,他目不转睛盯着,眼里抹上疯狂而炽热的色彩。
“她怎么能那么漂亮。”他微眯起眼睛,右手搭在左手上,无意识转动无名指的婚戒。
敬敏下了车子,动作迟缓,极力控制着不让脚步虚浮颤抖。
她走到离敬阙智三米远的地方就停住脚步,不再动了,此时的敬阙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脑子里充满疯狂的迷恋和臆想。
许久,他偏头,看向敬敏。
从她脚上的鞋子,到她头顶张扬的黄发。
“敏敏。”他轻声叫,嗓音温润淡雅,却让敬敏身体一僵。
“你也把头发剪短,好不好?”敬阙智问,话中带着尊重的语气。
敬敏无言,只是点头,不敢有一丝迟疑。
敬阙智向她走近,手绕到背后去摸她的后脑。
敬敏被他揪着头发,强迫着扬起头,在他眼里看见掠夺、渴望和灼热的目光。
敬阙智细腻得只有拿捏手术刀薄茧的指腹按上她的右脸,在上面滑了几下。
“缺些东西。”他微笑着说。
敬敏身体骤然绷紧,就要后退,被敬阙智死死扯着。
他明明力气很大,快把她的头皮揪掉,看上去却从容不迫,无比优雅。
“爸爸——”敬敏尖叫。
别墅周围是片荒芜的狂野,只有这一座屋子立着,敬敏的尖叫注定只能盘旋在没人听见的空中。
敬阙智将她扯到那面覆盖着蔷薇茎蔓的墙壁前。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他淡淡地说,神情平静得让敬敏毛骨悚然。
“你做错了两件事。”他按住敬敏的后脑压低,让她直不起腰也抬不起头。
敬敏眼睛大睁,面前蔷薇如血一样盛开,像极了狄然脸颊上殷红的淤血。
细密的小刺藏在繁茂的枝叶中间,她盯着看,肩脊发凉,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我可以容忍你背叛我。”敬阙智声音轻微,仿若飘在天上,“但我告诉过你,不准动她。”
他语气中冰凉的情感让敬敏毛骨悚然,她扭动身体,想要逃跑,敬阙智却不容她挣扎,按着她后脑的手死死下压,将她侧脸按在那一蓬青葱的蔷薇茎上,狠狠撞在墙上。
几乎一瞬间,敬敏浑身颤抖,失声痛叫。
额角被坚硬的墙壁磕破,侧脸的皮肤扎入数不清的刺,一张白净的脸顷刻被血盖满。
“我……我错……错了……”敬敏喉咙里吐着断断续续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敬阙智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拔起来。
她半张脸面无血色,半张脸殷红一片。
敬阙智蹲在她面前,用种炽热的目光仔仔细细将她剐了一片。
敬敏瑟缩着后退,后背碰上敬阙智的手。
“欺骗和不听话。”他笑着,却比魔鬼还可怕,“你将我的底线都触碰了一遍。”
“我错了。”敬敏扯住他衬衫的袖口,脸上的血滴滴哒哒染红一片。
“错了就要受罚。”
敬阙智站起来,从那株蔷薇上折断最粗的一根茎,硬硬的足有十几厘米长,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刺。
利刺划破了他的手,他却毫不在意,怜悯的目光看着敬敏。
敬敏洞悉了他目光深处的意图,不寒而栗,她尖叫着手足并用朝外爬,被敬阙智扯着脚腕拽回来。
敬阙智将她钳制在怀里,哄小孩一样,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敏敏。”他轻笑,“不听话的小孩,就要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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