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万年轻(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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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气派无比金碧辉煌的宅子转眼变一片断壁残垣,被烧得焦黑的木头支撑不起庞大的架构,轰然倒塌,隐隐约约还可见房屋的格局,但是一片焦土中,却是连一具尸体也没有。
今夜月华如水。
云遥借着月光踏进软红堂的那一瞬,闻到了极为刺鼻的烧焦味。再细细闻时,却什么都闻不到了。
“小心。”白玉堂手疾眼快地扶住一脚踩空的她,环住她的腰,顺势跃进废墟内,站到展昭身边,“猫儿,可寻到什么?”
展昭无奈地摇头。
他的肩膀塌成一个颓然的姿态,云遥从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耳边似乎能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哭喊与求救,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涕泪纵横地喊他“救我,救我”。展昭捂住耳朵,眼角一滴泪滑进了他的衣袖里。
雁雁笑着对她说“我保护你”的情形恍如昨日,云遥眼眶湿润,再开口时声音里隐约有一丝颤抖:“她才十几岁,还没长大呢。”
白玉堂暗自握紧她的手,给她安慰:“可感觉到什么?”
“没有。”云遥摇头,“什么都没有,无比安宁。我头一遭见到凶宅这么安静。此地太干净了,安乐侯不仅毁尸,还处理了亡灵,如此心狠手辣,不怕遭天谴吗?”她顿了顿,突然意识到,毁尸灭魂的,可能是黄天化。
她顿时不作声了。
“云姑娘,真的没办法……召回亡灵吗?”展昭一句话说得费劲,白日里她做法招魂时便把他惊得不行,他早知她们姐妹非比寻常,却没想到还有这本事。他前二十几年都不曾信过这世间真的有妖魔鬼怪之类,眼下也不大信,不过,不得不信。
“这里干净的连只虫子都没有。”云遥四下看,“我不信被活生生烧死的她们会死得瞑目,定会化作厉鬼,可厉鬼黑白无常是不收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便可见,是有高人清理过了。”
“什么人如此助纣为虐!”
“猫儿,你别问了。”白玉堂忽然道,“云遥,既然招鬼的法子不行,那么,扮鬼呢?”
“扮鬼?”堂堂上仙可是从没想过这样的法子,她迟疑地问,“你扮还是我扮?”
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笑,云遥狐疑地看着他二人,见白玉堂那张被冰冻了的脸仿佛融化了一角,扯出了一个不知是嘲笑还是无奈的表情。
白玉堂一时被这个问题堵得无语。
“我逗你呢,当然是我扮。”云遥讪讪道,“我虽没见过恶鬼,但试试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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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侯府从不曾如此肃静过,至少没有肃静到人心惶惶过。
庞昱常住在后院的一方小园子里,素日丝竹声声,女子歌舞不停,在他寻欢作乐的时候对家仆是放养的,不必随叫随到。两全其美,下人们对他寻欢作乐很是高兴。
然而自从火烧软红堂之后,庞昱仿佛突然转了性一般,在家里供起了佛,早晚虔诚参拜不提,还将屋子里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
“侯爷这弄得怪瘆人的。”端着茶的小厮道。
“快别说,侯爷先前何时怕过什么鬼怪,还不是因为那位风先生。”领头的小厮对风先生很不屑,翻了个白眼。
另一个端着糕点的小厮忙嘘声:“风先生你也敢议论,快住口。”
“怕什么,他又不在,失踪了那么多天,侯爷都开始加派守卫了,不就说明,他可能不回来了。”
几人边走边议论,谁也没注意到身后闪过的那道红影。
与此同时,庞昱正襟危坐在厅堂里,听着蒋完汇报包拯和开封府众人今日的行程,在听到他说有人去软红堂的废墟前烧了纸,哭声整整响了半宿时,狠狠地皱起了眉。
“那些女子从各地被掳来,平日关得又紧,怎么可能有人祭拜?”他突然想到什么,“难道是展昭?风先生做法时的确跟展昭交了一回手,不过不是把他伤了么,他还敢来?”
蒋完抹了一把额间的汗:“侯爷,是女子的哭声。”
庞昱凛冽的眼风扫向下首的黑衣大汉:“你让人跑了?”
“回侯爷,属下检查过,的确是一只苍蝇都没放过。”黑衣大汉毕恭毕敬,“侯爷您忘了,那日与风先生交手的女刺客,至今没寻到。”
“风先生内力深厚,那一掌并不轻。她自逃离侯府,我便下令监视城中所有的药铺,并未见过有形迹可疑之人。”庞昱沉思道,“但风先生也说,掘地三尺都没把她刨出来,城中必有人接应,难道真是她?”
蒋完一寻思,心有戚戚:“侯爷,该不会是女鬼……”
“胡说!风先生手段利索,怎可能有漏网之鱼?”庞昱怒喝他,可转念一想,女刺客不还是放跑了吗?又底气不足地从头回忆一遍,“那日后我便派人将没烧干净的尸首掩埋,又请风先生做法收服恶鬼,我还请了一尊佛回侯府,该是不会出纰漏才对。”
被吼完,蒋完不敢擦汗,面若菜色地想:那尊佛你都不知道是谁,人家闲出屁来保佑你吗?若真有恶鬼作祟……
仿佛为了呼应他内心所想,素日里一阵风都吹不进来的室内忽的漫上满屋寒意,灯烛晃了晃,灭了。
恍惚有一个女子的身影闪过,蒋完嗷一嗓子,屁滚尿流爬到了桌子底。
庞昱下首的大汉还算镇静,当即起身拔刀拦在安乐侯身前,一气呵成:“侯爷莫怕,有属下保护您!来人!保护侯爷!”
他的嗓门够大,可是半天无人应答,他一时有些愣怔,正想说要不侯爷您自己喊两声?刚回头就见庞昱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门扇,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地嗫嚅着:“鬼……鬼……”
“哪来的鬼?”大汉四下看去,只觉得空荡荡的屋子里虽然安静地可怕,却的确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但也被庞昱嘀咕来嘀咕去的“鬼”念叨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蒋大人,您看见鬼了吗?”他看向蒋完,顿时无语——这货太没出息,吓晕了。
四周静悄悄的,他心里觉着瘆人,没敢说,对庞昱请示道:“侯爷,这四下守卫可能去偷了懒,我去把他们唤来保护您,您先在这稍等片刻。”庞昱没吱声,他就当做默许了。
他前脚刚拉开门,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尸体,无怪乎方才没人应答。守卫跟下人死状惨烈,有脖子被生生撕下一大块肉的,有胳膊腿被切去一半的,还有喉咙被穿个大洞,血汩汩流淌,在他脚边汇成了一个血泊。
他头皮发麻:“何人装神弄鬼,给本大爷滚出来!”声音回声响在院子里,只有偶尔吹来的风在回应他。
他突然闻道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门“吱呀”一声自行关上了。他心下一沉,立即转身,却看到一个容貌昳丽的女人。
她不年轻了,却风韵犹存。
此时她挡在门前,伸出双手覆上他的脸。她的指甲被凤仙花染过颜色,与一身绣满牡丹的衣裙相得益彰,风情万种:“官人,时辰正好,何必喊打喊杀,快来与冰娘风流快活吧。”
“啊!”门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隐约还可听见女子言笑晏晏。
他张开了嘴,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
云遥他们赶来时便见到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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