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风雪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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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在泗水城耽搁了数月,处理壅塞的河堤,安排难民的事宜。
没有了歹人妖物故意作祟,通壅塞便轻松多了。有颜查散的指挥,公孙策的图样,知府邹嘉别的不提,行动力是无比迅速的,展昭白玉堂负责将难民安排妥当。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趁着众人各司其职,敖景颐悄悄地压了邬泽,与云遥告别。
自那日喝醉酒,云遥被白玉堂带回屋子里,她酒醒后以为敖景颐被丢在院子吹了一夜冷风,不禁担心地去找她,却没想到遇到了刚从敖景颐房里出来的展昭。
清晨时的风略冷,云遥抱着胳膊在门外与展昭面面相觑,看他罕见的红了脸。她冻得哆嗦了一下,展昭才回神:“云姑娘,先进去吧。”
说罢,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云遥的视线。
云遥思忖着,试探性地问:“你还会来找……我吗”
她本意是想问问敖景颐还会不会回来找展昭,却没好意思问,毕竟敖景颐虽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脸皮却也没比城墙厚。
敖景颐想了想,没说会也没说不会,只是声音无甚情绪道:“我走之前留信给丁家哥哥,说回老家看一看,去南海这一趟,倒是不能去得太久。”
会回来就好。云遥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想为展昭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敖景颐看着她欲言又止,似乎也想说什么。
“我们处理完水患,会去黑狼山。”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她们看去,发现白玉堂不知何时来到了她们身边。“蓝骁占山为寇,为非作歹,我收到丁兆蕙的消息,他与北侠一行人已经赶往黑狼山。我们不日便会启程。”
敖景颐定定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二人四目相对,像是在卯足了劲儿比谁眼睛睁得更久一样。
还是云遥打破了这个僵局:“去南海小心些,毕竟那里也不太平。”
“不必担心,我已经给叔叔递了消息,有人接我。”敖景颐垂眸,看着身旁绑的严严实实的邬泽,“都已经这步田地了,若先前有什么隐瞒没说的消息,你此时说出来,我还能在南海龙王面前为你求个情。”
邬泽沉默半晌,直到敖景颐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才幽幽开口:“襄阳王派我来洪泽湖一带搅乱人心,毁损堤坝,一是为了让官府失心于百姓,二是耗费国力,使得皇帝焦头烂额最好。而且,若我们能将附近百姓赶走,他便会派兵驻扎在这里,占领这一带的咽喉要地。赤堤墩前有高山,后有湖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位置。而且——”
他抬头看云遥,“襄阳王有高人相助,那两位高人姑娘你也认识,想必你知道,他们,是姑娘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言尽于此,还望你们,好自为之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余种族不外乎如是。虽然邬泽没有更多有用的消息,云遥还是很感谢他。她想了想,问道:“你可曾在符风身边,见到过一个,唔,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与我有三分像,但是比我漂亮的多。”
“这倒是不曾留意。”邬泽道,“不过我知符风身边是带着个女子的,至于是不是你要找的姑娘,我不敢确定。有一回听花狐貂问他‘带着她,你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了……’,他提了一个名字,我没听清。”
云遥心里五味杂陈,喜忧参半,只点了点头:“谢谢你。”
邬泽叹了一口气:“公主,我也不求你为我求情,我罪有应得,只是跟我叛逃南海的弟兄里,很多都还是小孩子,不晓事,大可不必与我受一样的罪责。”
敖景颐轻轻勾了唇角,垂下头,半弯着腰:“他们可是把你卖了,你却还在为他们考虑?”
“不是替他们着想。”邬泽无奈地摇摇头,“只是没有必要而已。”
敖景颐笑得意味深长,直起身对云遥道:“我们走了,你当心些,有事莫要逞强。”最后一句,却是看着白玉堂说的。
可惜白玉堂只是把玩着鸣鸿刀,并没有看她。
敖景颐也不多言,宛如提棉花一般提着邬泽,眨眼间便化成一束光去了。
“你将接下来的打算说与她,是为了让她来找我们?”直到再没有他们的踪迹,云遥问白玉堂,“可她会来吗?”
“女人的心,五爷哪里知道?”白玉堂将她被风吹乱的额发捋一捋,“猫儿一向寡言,不善言辞,五爷与他朋友一场,总该帮帮他。”
“唉,”云遥叹息,“不过若是我,家里刚出了那样的事,又被心上人丢下,我也是没办法毫无芥蒂地原谅他的。”
白玉堂的手几不可查地一僵,又像若无其事地问:“云遥,我知黄天化于你亦父亦兄,你将他与云遇姑娘视为最重要的亲人。若有一日,我们到了襄阳,与他们的一场战争无可避免,你会怎么办?”
云遥目光低敛,默不作声,面上看不出她的情绪。
白玉堂的手在背后紧了紧,正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的局面,忽听云遥道:“姐姐平日虽然看起来冷血,但她心里知晓大义。若姐夫做了什么危害人间的举动,不用别人怎么样,姐姐自己会处理好的。可若真的有一日,你们之间有一场仗要打,我不会帮恶。”
云遥坦然地笑了笑:“白玉堂,你信我,我虽不如包大人那般铁面无私,但是我不会做恶事,也不会让我的亲人朋友做恶事。”
她以为我是不信她?
白玉堂神情复杂,默了片刻,缓缓抱住云遥:“云遥,我永远相信你。”
***
修筑堤坝通壅塞结束,已是三个月之后。
他们接下来要朝黑狼山行进,虽是没对知府邹嘉明说,可他不傻,自邬泽说了那番话,他便明白,这位颜大人该有所动作了。他们来时轻装简行,也没带多余的护卫,走时邹嘉自主地为他们加派了人手。
颜查散很满意他的玲珑心,便没把圣上的口谕说与他,只赞许道:“待本院回到开封,必将你的功劳尽奏。”
当朝圣上虽最是看重亲情,一直顾及着与襄阳王的情谊,可收到了颜查散的来信,当即脸便黑了——颜查散将这回的事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尽数写在信里,除却邬泽的事。
信的结尾写了邬泽与同伙畏罪自尽,所以无法将他押送回开封,只把他画了押的口供夹在信封里快马加鞭差人送回来。
圣上心里明镜一般——邬泽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出襄阳王有谋逆之心,坐实了襄阳王的罪责,也使得他将心里悬着的石头安稳放下。
襄阳王有谋逆之举,便不能怪他无情。
圣上当即召包拯议事,随后加封颜查散为文渊阁大学士,特旨巡按襄阳,仍命公孙策,白玉堂,展昭同往,并遣蒋平将颜查散需要的东西送来。
颜查散一行得了圣上的明旨,便好做多了。来时轻装也是为了避人耳目,生怕襄阳王提前有所防备。
却没想到襄阳王如此自大狂妄,而且错信草包,将洪泽湖如此重要的咽喉之地交于邬泽与他手下十几个虾兵蟹将。
此时邬泽被擒,水患被通,襄阳王定然知道皇帝已经知晓他的动作,也必然会在路上设重重阻碍,是以知府邹嘉派的兵便显得尤为紧要。
走时的马车舒服多了,也不需要再和颜查散公孙策两个大男人不自在地挤在一方马车里。云遥优哉游哉地在自己的车上吃着果子,饮着小酒,累了便躺一躺,闲的实在无聊便逗一逗白玉堂,一路上连陡峭一些的山路都没有,风平浪静到令她吃惊。
于是她着实忍不住,跑到颜查散车上问:“为什么路上这么安静?”
白玉堂的马行在车前,然而这只听力极好的锦毛鼠却将她的话尽收耳朵里:“安静些不好么?难道你想打架?”
云遥皱着眉头,一把掀开帘子,仰着小脸,无比欠揍地说:“是啊!不打架要你这个护卫何用!”
白玉堂被呛声也不恼,转头看后边的展昭:“猫儿,她说你没用。”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展昭:“……”
颜查散笑着摇了摇头:“云姑娘,再往前就是黑狼山,金面神蓝骁的地盘。他是襄阳王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他相信蓝骁的能力,便不会在来黑狼山一路设阻碍。蒋护卫已先行一步去寻北侠与丁二爷一行人,约莫已经先为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所以我们这一路非常安全。但切不可掉以轻心。”
末了,颜查散看向展昭,戏谑道:“是吧,鱼护卫?”
被莫名改名为展鱼的展昭:“……”
展昭苦笑着策马:“大人,前路不知如何,展某先行一步查探。”
云遥撑着脸看着展昭的马扬起的尘烟,老神在在地点评:“展大人不开心,让他放松放松也好。”
展昭与敖景颐关系非同寻常,任谁都看得出,但谁也不敢问。自敖景颐来到这里,又潇洒利落的离开,直至此时,一路上展昭再也没笑过。
南侠成名的早,爱慕他的女子数不胜数,但他从未对谁动心过。江湖上也从未有南侠爱慕谁的传闻。
公孙策摇着扇子,在后头看得一清二楚,却也不知如何劝慰——展昭太犟了。他复看向白玉堂——云遥正坐在马车夫身旁,与白玉堂笑着打闹。阳光倾洒在白玉堂身上,为他镀了一层朦胧的屏障,向来凛冽的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鲜衣怒马的年轻人意气风发,张扬俊美,不知倾倒了多少姑娘的心。
云遥清冷出尘,不染世俗,与他倒是般配得紧。
只是不知身份差距悬殊的两人,最后又能否如愿?
公孙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深觉自己有操不完的心——操心完包大人,操心颜大人,操心完展护卫,操心白护卫。头发都多愁白了好几根。
但愿这一路上能少出些事为好,公孙策如此默念。然而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忽然发现不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身着鹅黄色薄衫的女子。
展昭牵着马,与她正在交谈。
那不是敖景颐。
公孙策还没看的分明,忽觉眼前有个白影一闪而过。
云遥“噔噔噔”跳下马车,几步便闪到那女子身前。
“喏,这不是来了,你还不信。”那女子好笑地看着展昭,故意咬重了“不信”两个字。
云遥看展昭神情严肃,不肖细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解释道:“展大人,这是我另一个姐姐。”
她正思考着怎么介绍,便听扶绪开口:“我名扶绪。”说话间颜查散的车队行至他们身旁,扶绪随意与颜查散见了个礼,不待他问,她先说,“我自前边来,途径黑狼山时,闻得一名为蓝骁的劫了一个路过的官,被劫的那个似乎是姓金。你们再宛若乌龟一样行进,怕是那个金大人的骨灰都不剩了。”
颜查散先是惊于这女子的话,又瞬间反应过来姓金的是谁。
当年兵部尚书金辉因两次弹劾襄阳王,被圣上贬黜,如今圣上既知襄阳王有谋反的心,最紧要的便是换个可信赖的襄阳太守,那么刚直不阿又与襄阳王素来嫌隙的金辉便是不二人选。
颜查散心下瞬间思绪万千,定了定神道:“不知姑娘是……”
“寻常路人罢了。”黄衣女子笑,“我来是为了带她走。”她说着凑近云遥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云遥眼睛骤然睁大。
云遥转头看着白玉堂,几次张了张口。
白玉堂心下了然,淡淡地说:“你去吧。”
云遥心虚地瞥了一眼扶绪,见她好整以暇地看着白玉堂,有什么话也不敢随口说了,于是她将目光放至颜查散身上,压低声音:“颜大人,我会回来的。”
颜查散:“……”他眉心跳了跳,未及开口,她们已经走远了。
眨眼行至数里外,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他颇为怜悯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吩咐道:“快些启程。”
扶绪千里迢迢来找云遥,只因她在华山时,闲来与三圣母交谈,忽然想起了在哪里见过符风。她耗费心力使了推演术,然而未及看清什么,象征云遇那根木头应声而断,她再不敢放养这俩姑娘,急匆匆赶来找云遇,行至一半忽而想起,也应该把云遥一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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