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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斑驳,阳光穿透树梢洒落到少年身上,一阵微风掠来,光影婆娑,影影绰绰,衬得沉睡中的少年宛如此间一缕干净魂灵。
投在少年脸上的树荫温柔吹拂,似有人在抚摸。
少年眼睛微动,缓缓睁眼,干净透亮的瞳孔中映入巨树参天蔽日的全貌。
郁从渊猛地瞪大双眼,从一截虬结的树根上坐了起来。
这里并不是训练场……
郁从渊心下一沉。
他分明记得在这之前,深林身上出现了某种异常。
可是深林呢?
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树叶“沙沙”、“沙沙”的响了起来。
似乎在提示什么。
郁从渊回首,眼前却有白光炸开。
白光消散之时,再不见巨树的影子,而深林放大的脸陡然出现在视野中,带着满满的关切之意:“从渊你总算醒了,刚刚你突然晕倒,现在感觉怎么样?”
再一看四周,发现还是在那片林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深林来扶他,郁从渊顺势坐起,凝眸望着深林。
深林觉察,眨眨眼,对他露出一个温软无害的笑容。
郁从渊心道自己多想,可是他的心里却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
对于自己为何会晕倒,郁从渊只推说不知,深林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有追问。
接下来,两人采回草药为何有为解毒,休整半日,又继续行进。
两天后,郁从渊小队与林沛西小队在终点前相遇。
代表五十分的旗子就插在两队人中间。
谁也没有先出手。
两队人互看半晌,林沛西忽然说:“不如简单点,各派三人出战,三局两胜,赢的那方拿旗。”
他是见何有为身上有伤,才如此提议道。
郁从渊征求了队员的意见,点头应下。
郁从渊队伍除了何有为其余人都上,林沛西则与其他两名队友上前。
林沛西往前站了一步:“我先来,”他见郁从渊要往前走,连忙推脱,“别,换个人,一会儿我赢了别说我欺负小孩子。”
“我来吧。”与队友商量过后,深林上前说道。
深林虽高,身板却看起来很瘦弱。
林沛西拧眉打量半晌,点点头。
三分钟后,深林退下来,面上保持着那副温软无害的表情轻声说:“对不起,下手重了,不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没关系吧。”
在他对面,林沛西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他怎么都没想到,深林这小身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刚过去的三分钟里,他纯粹是被按在地上打。
再加上深林赢了过后说的那句话,简直就是把他的面子丢在地上再狠狠踩了踩。
郁从渊瞥了眼深林,恰好深林也在此时看过来,神采飞扬的,求表扬似的抬了抬下巴。
幼稚。
郁从渊上前一步:“接下来是我。”
几分钟后,郁从渊退下来:“三局两胜,两胜已经产生,就没必要进行第三局了吧?”
林沛西嘀咕两句,别过脸:“行行行,你赶紧拿旗吧。”
旗子拿到手里的那一刻,一道机械的电子音响彻天空。
“终点旗子被夺,野外实战模拟训练到此结束,请各位待在原地不要走动,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有序离开。”
“重复一次——”
.
野外模拟训练结束后,郁从渊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校园生活。
因为这次训练,他和深林等人的关系拉近不少,学校开展什么活动,四人经常一起行动,这期间,郁从渊无数次暗中观察深林的表现,企图找出可疑的点。
但是深林的所有行为都很完美,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会哭会笑会累会痛,顶多在郁从渊面前更加娇气,此外并无异常。
久而久之,郁从渊会疑心是否是自己多虑,平白冤枉了深林,不免生出一丝愧疚,再加上夜夜绮梦,个性鲜明的娇气包深林在他日常生活中占的比重越来越大……
转眼四年过去。
毕业的时间到了。
这天夜里,一班学生聚在一起喝酒,一群从没接触过酒的年轻学子喝得脸红脖子粗,互相搂着肩膀,诉说着虚无缥缈的未来。
郁从渊坐在角落里,深林在他旁边,对面是何有为和方聪。
四年的学校生涯,郁从渊变得沉默不少,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沉稳干练在里面,初入校时的冰霜气消散不少,但仔细看去,那双眼睛依然那么疏离淡漠,只是冷意被深藏起来,整个人不再锋锐到仿佛要割伤人。
酒过三巡,何有为和方聪也喝上头了,俩醉醺醺的青年靠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没有营养的话。
“郁从渊,你真的不考虑进兵团吗?”不知谁问出这句话。
郁从渊扫开桌上的碗筷,让对面两人可以趴下来眯一会,闻言嗯了一声:“暂时不考虑。”
军方很早之前就对郁从渊抛出了橄榄枝,但郁从渊全都拒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好像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进入兵团。
这太奇怪了,明明拜托姐姐找关系进入军校的最终目的就是加入兵团,可是现在那个目的仿若隐匿在厚重云层后的星星一样黯淡。
对面两人醉得渐渐说不出话了,郁从渊和深林对视一眼,再看看四周,认命的将醉得人事不省的同班一个个送宿舍。
送醉鬼这项差事挺费体力,送完所有人后,两人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夏夜风燥,更添几分焦灼燥热。
郁从渊和深林的宿舍在另一栋宿舍楼,两人并肩往回走,途中,深林忽然出声:“从渊,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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