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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中没有任何一个活动的生物,只有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长廊展现在她的眼前,安静到诡异,也不知道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哪里,酒店?博物馆?还是……
太宰治子思衬着,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只是有点可惜她的实验素材没有带走。
希望那个小侦探能够记得她的东西……太宰小姐轻叹了口气,叹息声回荡在安静的长廊之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耳朵里,带着些莫名的奶气。
太宰小姐:“……”虽然她想过要研究变小药让费季卡……但是她并不想自己变小。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比上次那样在睡梦中就被传送到发生命案的咖啡馆好多了……虽然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多好就是了。
说起来,费季卡呢?
太宰小姐皱眉虚握了一下五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手的余温,只是现在却空空如也了。
费季卡绝对是抓住我了的,女孩这么想着的时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难道说,这个机器只能让她一个人穿越吗?她还挺像看变小的费季卡的……不过话说这是什么后遗症吗?
太宰小姐思衬着,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瓣,试探地开口:“费季卡?你在吗?”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像是在期待某个回复,可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她有些软糯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
女孩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费季卡这是又没有和她传送到同一个地方吗?啊……这下就麻烦了。
她伸手又拉了一下企图从她肩头滑落的衣领,暗暗叹了口气,准备自力更生,把自己从过大的衣服裤子里面拯救出来。
突然,空荡的回廊里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并在缓缓朝着她走来,太宰治子捏着衣领的手一紧。
太宰治子:“……”什么嘛,这不是在吗?
她撇了撇嘴,从根本束不住自己的腰、还阻碍她活动的工装裤中挣脱出来,却差点被打结了的绑带绊倒。
因为变小的缘故,本来好好地束缚在她身上的绷带也松垮垮地绕在她的身上,以至于她活动的时候没注意,踩到了拖在地上的绷带一角,另一端勾在她的身上——差点造成了惨案——她那张脸可是super级别的可爱。
至于说是差点,那是因为她在差点摔倒的刹那,一只修长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她突然被笼罩在一个带着香甜的巧克力味道的怀抱之中。
而当事人宰的脑袋里只有一句话:(粗口)为什么费季卡那个家伙没有变小??
像是个布娃娃一样被抱起来的太宰治子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嫩白的脚与地面的距离,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这不公平!
小太宰:“……放开窝!”可恶,我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了!
沮丧着的小女孩被抱着放到了地上,脚踩着那堆无法再穿着的衣物上,然后生无可恋地被人吸了好几秒。
没忍住伸手的费奥多尔低声笑道:“我很高兴……”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连声音里都带上了颤音,“治子酱……”
小小的、可爱到爆的治子酱在他面前,怎么能让他忍住不触碰呢。
他刚刚差一点以为……自己又把治子酱丢了呢,还好、还好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他。
异能【死屋手记】将他化为了荆棘与爱欲的囚徒,他是“不存在”的人,带着无休止的欲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仅以爱意驱动着意识行动,在触碰她的时候无端地被刺痛。
过往的记忆就像是沉默的影片,唯有在看着这个人的刹那才能触碰到真实,鼓动着的心跳才能告诉他自己还在活着。
“治子酱、喜欢、不、爱——”低语声从未间断于他的耳畔。
而直到遇见咒灵后,费奥多尔才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不被允许,不过是还未得到承认,不过是……他并非【他】而已。
但是,我的挚爱,请呼唤我的名字。
“费季卡?你在吗?”
男人轻扬起嘴角,病态而幸福地敛起血色猩红的眉眼,沉淀出沉郁的、如葡萄般剔透的紫红。
——在你呼唤我的时候,我便会来到你的身边。
而现在,在被治子酱带着期待的呼唤的时候,费奥多尔突然想要贪心一点、更贪心一点。
想要触碰她时,不再煎熬着痛苦,让这份无望的情感找到它的归途——抱歉,我可能……
费奥多尔闭了一下眼睛,将眼底的晦涩掩去。
刚刚因为想要找治子酱而稍微使用了一下异能,现在,稍微,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
被抱了好久的太宰治子终于不耐烦了,真是的,就算我很可爱也不用老是这样吧!
也就是费季卡,如果是别的什么人,特别是林太郎,她早就骂过去了,如果手头有道具的话,还会瞬间对付过去。
只不过这招对于林太郎那个变态没有什么用,那家伙可是被骂了还开心得要命的抖m。
嘛,虽然自从她长大脱离了萝莉的范围之后,林太郎就只是天天哀怨地抱着她以前的照片干嚎就是了。
要是被林太郎的那些同僚知道了他的德行,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吹什么林太郎是“政坛之光”——明明就是吃枣药丸。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林太郎确实很有手段,简称心脏……嗯,不过经常被她欺负也是真的就是了,但他的人倒是没那么讨厌。
倒不如说,除了费季卡,第二惯着她的人就是林太郎了……
大概是变小了的缘故,太宰小姐稍稍有那么些多愁善感了一点。
她抬手拍了拍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本来就没有多大,再按多一下就更加不会长大了!
太宰治子咬牙道:“抱够了没有啊!笨蛋费季卡,快点松开我!”
听见她的抱怨,费奥多尔连忙回过神来松开了抱着女孩的手臂,轻咳了一声。
“真是的……”太宰治子嘟囔着完成了她刚刚为完成的转身。
女孩微低下头与半跪在地面上的男人视线相接,看着他还带着未散去的点点红晕,怀疑地眯起眼睛:“你……”
费奥多尔突然捂着嘴扭过了头:“抱、抱歉……”
在太宰治子看不见的视线角落里,男人蜷缩了一下五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听见他“真诚”的道歉声,太宰治子大度地挥了一下手,一副‘既然你都道歉了我就勉强原谅你吧’的模样,说道:“没事。”
只是配上那张稚嫩的脸蛋,只剩下了可爱,让费奥多尔的鼻子微痒,似乎要有什么红色的液体涌流。
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把女孩惹毛了,费奥多尔连忙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歪了的卫衣。
半露香肩什么的,如果是二十二岁的太宰治子还能称之为诱惑,但如果是这个年龄的女孩的话……那就只能三年起步了。
而且说不定还会被治子酱骂变态什么的……不,现在不能想这些,三年起步三年起步。
费奥多尔赶紧挥去脑子里那些需要打上马赛克的内容,状似认真、实际上早已经魂游天外地给太宰小姐整理着装。
而并不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在想些什么的太宰治子乖巧地张着手臂,任由他帮自己整理衣服。
因为变小的缘故,原本太宰治子身上穿着的那件宽松卫衣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及膝的连体衣裙一般套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半跪在地,动作利落脱下外套披在她肩头,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然后没忍住勾起了唇角:“治子酱变小了好多呢……看上去好像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
十一二岁的太宰治子看上去只有一米四左右,被裹在男人的黑色风衣里面,像是一只奶白的团子,不知道是不是糖吃多了,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消去的婴儿肥,圆润的鸢色大眼咕噜噜地转着。
听见他的话,太宰治子鼓着脸颊,对费奥多尔扬声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说道这里她就觉得好气,明明是她制造的道具,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做的,但是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中招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肯定是哪里出错了,失败品!这绝对是个失败品!不接受反驳!
太宰治子皱着一张白嫩嫩的包子脸,然后伸手拽住了费奥多尔的头发。
费奥多尔顺着她的力道低头,呼吸微不可见地急促了些许。
太近了,这个距离,近到他能够闻见女孩子身上的清香,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就好像这个人属于他来一般,这个突兀升起的想法让他心头微甜。
“怎么了?”费奥多尔轻声问道,用的是那种温柔诱哄的语气,不过太宰治子却没有听出来。
“先说好,我不是撒娇哦,”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脚趾,即使是踩在自己的裤子上,轻薄的布料也让她感觉到了地面的凉意,一想到等会说不定还要直接这样走在地上……不,为什么她要自己走,明明人形代步机器就在身边!
太宰治子有些羞涩地开口:“抱我。”
虽然身体变小了,但是她毕竟是已经成年的女性了,所以在提出这个要求时,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个情绪也是转瞬而过。
她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愣住的费季卡,气道:“我这样怎么走路啊,你个笨蛋!”因为气急了,她说话的音调里还带了些驱散不去的奶味,像是在撒娇的孩子,明明刚刚还在强调这不是撒娇。
说起来,这个年龄的治子酱,应该是最爱撒娇的时候吧。
费奥多尔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指尖梳理着女孩的头发,那双暗沉着的眼眸微微眯起,低声道:“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他求之不得的机会摆在面前,就算太宰治子没有提出这个问题,他也会诱导着她想到。
费奥多尔一点也没有他在耍赖的想法,想要亲近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更别说他现在似乎发现了一点意外的收获。
不过在这之前,费奥多尔先是帮助女孩把她身上松掉的绷带弄掉。
原本裹缠好的绷带因为太宰治子的突然变小,而无法再继续遮掩她身上陈旧的伤疤,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重新缠一遍,毕竟周围的情势还不明朗,即使看上去暂时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但也不到优哉游哉的地步。
所以太宰治子直接将松垮的绷带从衣服里面抽出来,然后任由费奥多尔选择了其中干净的部分帮她在脚掌上缠了几圈。
本来她是懒得再弄一道的,不过费奥多尔却是一副很不赞同的模样。
她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脚趾,踩着男人半跪在地上的大腿就往他身上爬,同时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费奥多尔偏头不着痕迹地在太宰治子耳测的发丝上轻轻一蹭,嘴角微勾:“治子酱可要抱紧我哦。”
“啰嗦,”太宰治子缩了缩脖子,有些困倦的说道,“快点离开这里啦。”
之前她在涩谷车站用咒灵实验自己身上的异能,一直搞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现在一放松下来,疲惫便逐渐侵袭着她的身体。
希望能早点搞清楚状况然后休息一下。
她抚摸着自从将她带到这里就毫无动静的手环,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地方好奇怪啊……”变小的太宰治子坐在自家竹马的手臂上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视线在周围的环境中扫视着,发出这样的感慨,同时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而费奥多尔用空着的那只手护着她的后背,紧绷着身体应道:“确实。”
虽然可能也会有天气凉爽的可能,但是这种阴冷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也是咒灵吗?还是说是他想多了……
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之上,周围的环境异常地安静,好像天地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虽然费奥多尔觉得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赖,但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早点出去。
治子酱饿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本来是说解决涉谷的那件事之后就找地方吃晚饭,中午也是随便对付了一下,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有那个银色的手环……
咔。
细小的动静让一直注意着周围环境的费奥多尔下意识地往声音的发声处望去,而太宰小姐嘴边打出的半个哈欠也被迫咽了回去,微愣着抬起了头。
伴随着这一声的是天花板和墙壁的破碎陷落,像是有什么人从外部击打着建筑,巨大的力道使整座房子瞬间分崩离析。
太宰治子:!
巨大的声音炸响在她的耳边,意外使她差点心脏顿时骤停,倒不是有多么害怕,只是在她还未做出什么反应的那刻,她便被男人一把按在了他的怀里,力道大到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以及让人近乎耳鸣的巨物砸落的声音。
“费季卡——”女孩从喉间挤出破碎的音节,揪着他衣襟的手用力到颤抖。
死亡,这是她曾经设想过无初次的未来,她从未畏惧过它,有的时候甚至会升起隐秘的期待,但无论是哪种方式,都不包括现在——太宰治子承受不起另外一个人生命的重量。
紧捏着的手指间的衣料陡然一空,太宰治子怔愣在了原地。
她抬手拽下脑袋上,那刚刚被男人瞬间包裹住她整个人的风衣外套,任由其从她肩头滑落,以及簌簌抖落的黄褐色灰尘。
她扬起下巴,颤抖着的睫毛下,那片鸢色晕染着茫然的色彩。
费奥多尔,她的青梅竹马。
太宰治子用力抿着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面前的男人虽然还保留着人类的外貌,却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反而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猩红色的眼睛,脸上带着黑红色的纹路,以及脑袋上的角——
和费季卡认识了那么久,太宰治子第一天知道,原来他不是人类。
不,等等,之前费季卡应该是参加了达尔文游戏,所以说不定这个是他的异能呢。
太宰小姐松了口气,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抬手碰了一下男人的手心,指尖相触的刹那,他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没事吧。”费奥多尔说着,将女孩一把搂在怀里,带着些后怕地皱着眉。
可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尖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一只巨大的、蛆虫似的怪物张着巨口朝他背袭而来。
太宰治子眉间略过厉色,那一刹那,仿佛刀锋进驻了她的双眼,寒光四溅。
她绕过费奥多尔的脖颈朝那个丑陋的咒灵伸出了一只手,准确地按在了它准备张合的巨口之上,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家伙居然不止一张脸,在躯干之上还有另一副更接近人类的大脸。
女孩嫌弃地皱起了眉,这家伙就是之前在宅子里的那只咒灵?
以及——
巨大的咒灵在她触碰到的瞬间瓦解为了浓黑的烟雾——那是咒灵最纯粹的能量形式,或者说是在那一刻被挫骨扬灰了。
而太宰治子的视线透过逐渐散去的烟雾,看见了废墟中的另外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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