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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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胜算的，一点也没有。强弩之末和全盛之态，若是战斗开始，结果一看便知。

“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酒吞童子朝他摆了摆手，驱赶一般：“往平安京走吧，滑头鬼把爱花送到了大江山，现在她和她的同伴都跟茨木在一起，最后的终点是月咏夜一的宅邸，既然如此，何不在那里等她们？”之后，酒吞格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而且你不一定进得去，早点去也好有更多的时间去打动那位护短又偏心的阴阳师的心。”

他对于夜一的了解仅限于爱花口中那个完美无缺的阴阳师和来自妖怪的种种传言，等到他真的亲眼见识了夜姬，他觉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为什么爱花这样依赖她了。

光是进入夜一的大门废了老大的力气，就算有晴明在一边帮他说话也没有任何用处，尽管如此，玉藻前却觉得这个人类让他感到很放心。

他忍不住又想起刚才门中的对话，情况比他想象的要更好一些——至少爱花并不讨厌他，也并不对这个身份感到异常的排斥，对他来说，情况已经比他想的要好了。

他听见身后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有人一路小跑到这棵樱花树的不远处，然后停了下来。他们之间隔着一根树干，玉藻前觉得自己的听觉突然之间灵敏无比，风吹草叶声，脚步停下后脚尖在草地上拧来拧去的沙沙声，还有措辞时不安的小声哼唧。

他全都能捕捉到。

“……我，我是先来预演一下到时候和，和……”爱花卡住了，这个称呼让人难以抉择，她和了半天，决定跳过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到时候见面的时候要说的话的……总之，我，我很感谢之前，他对我和兰的保护，一路的照顾也让我很感谢，还有对把他一个人丢在二条城的战场上，这个一定要道歉的……”

“可是突然之间身份变了之后让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了，突然之间成了‘父亲’，唔……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先冷静冷静吧。而且——”说着，爱花的表情突然羞愤了起来，她脸红红的跺脚：“而且之前！我，我跟你——跟他唱和歌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阻止一下呢！太羞耻了！太羞耻了！这样以后怎么见面！我已经没有脸来见人了！呜！”

发出一声小声哀嚎，爱花在地上蹲下来脸埋进手里。

吹拂的风换了个方向，现在正是樱花绽放的季节，风卷起雪一般的樱花瓣，连同树后的话语一并传递给爱花。

“我也是在预演之后和爱花见面的场景。突然之间挑明了身份是我不周到，希望她不要生气，也不要讨厌我。”这声音里没有了优雅从容，爱花莫名觉得也许玉藻前跟自己的心情也有些相似也说不定。

难道他也在忐忑不安，也有点害怕吗？

“爱花没有必要道歉，无论照顾你还是保护你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最后在二条城的时候，你也做出了最合适的决定，这是对的，无需道歉。”玉藻前从树后将自己的衣袖抖落出去一点，也许爱花正好看到，他听见一声极小声的呜咽，于是便不再动了。

他问：“之后，我还可以……见到爱花吗？”

“…………可以的。”头埋进胳膊里，爱花小声说：“但是现在就不要了吧，现在，现在，还不可以。”

“好的。”玉藻前回答。

只是现在不可以而已，大妖怪有极长的寿命，他有信心自己一定能等到的。

“而且……”爱花嗫嚅：“而且我之后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呢，我，我还要去处理一下婚约的事情——都说现在不可以啦！！！”

一抬头看见玉藻前蹲在自己面前，爱花整个人往后一窜，跌坐在草地上慌乱地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呜哇的乱叫。

玉藻前把自己的桧扇递给她，她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脸挡住，掩耳盗铃的觉得好多了。

“什么样的婚约呀？”玉藻前温和的问：“爱花很中意对方吗？”

“才不是呢，是个讨厌鬼！我才不喜欢他！”急切的否认着，爱花一只手举着扇子，另一只手在地上抠土，小声说：“这家伙根本就不喜欢我，说什么想要我的生命力，所以让我过来嫁给他，这是什么猪话啦——反正夜一和晴明已经回绝他了，但是这个人还把信递到我手里来。总之我决定要亲自去拜访一下他，让他知道我的意志到底有多坚定！”

爱花低着头，看着自己正在抠土的手指，眼睛不知怎么渐渐就移到了蹲在他面前的玉藻前身上。

啊，好过破损啊。

她后知后觉的想。

之前没有注意，但是那场战斗，即便是他，一定也非常艰难吧。

这么想着，有人摇了摇自己拿着扇子的手。

爱花：“恩？怎么了？”

“我跟你说话你不理我。”玉藻前说：“我在问你呢，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爱花眨了眨眼：“叫产屋敷月彦。”

“产屋敷月彦。”玉藻前重复了一遍：“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