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鹭非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6、第十五章 愚笨与忠诚,以胖为美,九鹭非香,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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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媛媛去药店买了一瓶正红花油,这是今天被灯砸了肩膀之后张楠提了一句,张楠让别人去帮她买,自己就忙别的事去了,被张楠叫到的人也太忙,又叫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也太忙……兜兜转转,到头来谁也没跑这个腿,此刻李媛媛手里踏踏实实的握着正红花油,不由感慨:“到底是自己最靠谱。”
说完这话,李媛媛陡然感到身边一道目光定定的盯着她,李媛媛转头看晏思成,笑了:“错了,还有思成也是极靠谱的。”
若是那时候有晏思成在,这瓶红花油铁定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她手里。其实,这事如果放在一周之前,李媛媛只会对晏思成这样的行为感到习以为常,但现在她不由拍了拍晏思成的肩,感到万分庆幸:“有思成与我一同来到这个世界,实乃大幸。”
看着李媛媛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晏思成沉思了一瞬,他想,能跟着李媛媛来到这个世界,才是他的大幸。若是当初在大唐,他与李媛媛一同坠崖,最后醒来的却只有他一人……晏思成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若要李媛媛一个人面对迷茫的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他光想一想,便觉得那场景简直要让他窒息。
回到了家。晏思成将屋子收拾了,帮李媛媛把床铺整理好,又将李媛媛的换洗衣物拿了出来,睡衣睡裤小内内全部规规矩矩的叠好捧在手里:“殿下……”他想起今天答应李媛媛的事,沉思了一会儿,改了口,“媛媛,可以去沐浴了。”
适时,李媛媛正在拆红花油的包装盒,听到这么一句话,她当即有点愣神。电视里的电视剧里正演着男主角擦着湿润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轻声喊:“老婆,可以去洗澡了。”
李媛媛莫名的就有了一种,她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过着和这个世界的人一样的居家生活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称谓的改变。
“好。”李媛媛心里想法千变万化,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把红花油放茶几上,“思成,你帮我看看这个怎么用。”她说着,接过晏思成手里准备好的衣物,去了浴室。
李媛媛脱光了衣服,往镜子前一站,拧着脖子看自己肩上的伤,直至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肩背摔青了那么大一片。她想伸手想摸摸自己的伤,但左手够到自己的右肩却费力得紧,这是她以前瘦的时候从来没遇到的情况,挣扎着摸了两下,她就开始喘气,最后只好放弃了。
用一只手洗澡比平时花了更长时间,待洗好之后李媛媛再看了看背上的伤,发现比刚才更狰狞了些,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她换了睡衣睡裤出了浴室,晏思成早研究好了红花油的用法:“媛媛,这药外敷即可。适当揉按或效果更佳。”
李媛媛点了头,接过药酒,晏思成便退到浴室里沐浴去了。
晏思成特意在浴室里多呆了一段时间,他想李媛媛要敷药,他定是要避讳的。估摸着时间,他想药应该抹得差不多了,便开了浴室的门出去,哪想映入眼帘的还是李媛媛果|露的半个肩膀。
晏思成当即心头一乱,手忙脚乱的往浴室里躲,像有人拿着剑要戳瞎他的眼睛似的。然而在又要关上门的瞬间,晏思成这才将李媛媛的肩瞧仔细了。
青红泛紫的伤痕遍布本该细白嫩滑的皮肤,晏思成一怔,心尖最柔软的部分像是被触碰到的含羞草,紧紧缩成一团,用力得疼痛。
李媛媛到底是比以前胖了,她的左手要很用力的挣扎才能抹到右肩蝴蝶骨的位置,她喘着粗气,看来是折腾很疲惫,然而最长的中指还是摸不到伤得最重的位置。
他听见李媛媛一声颓然极了的叹息。
这是在有任何人在身旁的时候,李媛媛都不会发出的叹息。
疲惫、无奈还有几分自嘲。
晏思成默默退到浴室门口面。等隔了一会儿,才听李媛媛在外面喊:“思成,你洗好了,便出来帮我抹药吧。我够不着。”言语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哪有半分刚才的颓然。
晏思成应了。
掌心在李媛媛的肩后揉搓,初始的触碰,晏思成掌握不住力道,将李媛媛摁疼了,她脊背一僵,虽然没有吭声,但晏思成已经懊恼得几乎要磕头谢罪。李媛媛连说没事,晏思成才又一边吹着她的肩,一边专心致志的控制着力道,给她上药,没有半点想东想西的闲心。
李媛媛却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眨巴着眼睛道:“思成可还记得那年。我十一岁,皇姐捉弄我,在我马蹄里扎了一根针,马慢慢走的时候没事,等跑起来时就跟疯了一样,把我从马背上被甩了下去。”
那根本就不是捉弄,晏思成和李媛媛心里都明白,但谁都没挑这个字眼的毛病。因为在那之后,父皇开口斥责皇姐的时候说:“手足之间怎能如此没有分寸的捉弄!”
父皇说是捉弄,即便皇姐的本意不是捉弄,那也就只能定义为捉弄了。
“那年的事,思成还记得吗?”
晏思成当然记得那一年。
那年,李媛媛差点就死了……
那时李媛媛摔没摔多厉害,倒是身体积弱已久,被这一吓给吓得病了。她发了好几天的烧。御医有药,但不敢给她吃,因为猛药有毒。
公主病死,救不了,那是老天爷要收走她的命,与御医无关,但若是吃药吃死的,那可就不一样了。
大夫们不给李媛媛开对的药,眼看着要撑不过去了,是当时作为公主贴身侍卫的晏思成,冒死擒了御医,威胁要斩他双手,御医才将药方告诉了晏思成。
晏思成不顾当时侍卫长的阻拦,亲自去抓了药,亲自去熬了,亲自端到李媛媛的嘴边,她喝不进勺子喂的药,晏思成就一口一口,用嘴亲自喂的她。
当然,以口哺药这件事即便到了现在也只有晏思成自己知道,事关李媛媛声誉,他连李媛媛都没有告诉。
“那时我病得迷糊了,到现在只隐隐约约记得一些片段,其中最多的,就是思成的脸。”李媛媛轻笑,“你在我床边给我吹药,一边吹一边哄我,千宁喝药,千宁喝药。一遍一遍的,是真拿我当自己妹妹疼。”
晏思成沉默,那年他十六七岁,公主也尚未及笄,那时他还不是那么切骨的明白,身份与尊卑到底有着多么巨大的力量,足以撕裂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心。
“后来我醒了才知道,是思成用命帮我博来的药方,是思成把我的命从鬼门关里脱了回来。”
他用一个侍卫的身份威胁了拥有官职的御医,用下属的身份顶撞了他的顶头上司,用性命为赌注,给她换来一记猛药,从阎罗王手里抢回了她的命。
李媛媛笑了笑:“我还记得,我那天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一个高兴,不慎将药洒了两滴在我脸上,烫红了我的脸,你便像刚才似得,一边愧疚一边帮我吹伤痕。”李媛媛顿了顿,有良多感慨,“过了这么多年,唯有思成待我数年如一日的好。”
“思成愚笨。”他掌心轻轻揉搓着李媛媛的肩胛骨,摩擦出的温度好似一直热到了他的心窝里,“此生忠于一人,足矣。”
李媛媛第二天一大早接了个电话,是张楠说这次的话剧演得很成功,剧组人员该出来好好庆庆功,邀她晚上参加聚餐。
李媛媛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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