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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手机没在他手里待够三秒,屏幕又被梁和伸手盖住了。
“先别看了哥哥,不管了,陌生人发的而已,我并没有乱来。”梁和眼白泛着淡淡的红血丝,笑容很无力。他从苏维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随手一塞,推到了枕头底下。
苏维在信息界面上只来得及瞥上一眼,入目的尽是些脏污不堪的辱骂。狐狸精,灭人家门,什么什么的。
哪家的骚扰信息发成这德行?
还说没有乱来?
这时候了,竟然还在担心自己有没有想歪了,以为他去偷吃乱搞?
傻不傻?
苏维这下子是真的气了,拉着脸,嗓音沉沉,语气里尽是冷漠:“你现在倒跟以前越来越像,有事开始憋着,不愿意往外说了,你当我这个哥哥算什么?丈夫这个身份,在你眼里有多重?”
梁和从牙齿开始发酸,那种难受的感觉直直传到头骨,他左手攥成拳头,想靠别的什么感觉让自己清醒一下,却忘了手背上还绷着针。
他没什么心神回应苏维的质问,正是因为将他当成丈夫,看重他,珍惜他,才不愿将这些污糟事说出来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人就知道了自己的号码,成天成天地狂轰乱炸。
一开始是打电话来骂,听着是个妇女声,问她是谁,她根本就不回应,只管骂自己的,语言难堪之极,听进耳朵里,直直往心里扎。
她说他是没娘的野种,都还算好听些的了。
后来梁和不接电话了,对方开始发短信。一天能发个一两百条,时不时夹杂着电话切进来,闹得他只能整天整天呆坐着,没地方消遣时间,脑子里不想这事,翻腾的全是苏维。
他想他,想他,想他,想看看他,想亲手感受他的温度。
想问他发烧好了没,吃饭吃的是什么,合不合口,进得香不香。
想给他发消息问问,可是又认不得字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药物通过静脉注射流经他身体的那种体验,于他而言清晰无比,一滴滴挤进血管里似的,从胳膊开始,冰冰凉凉,药物在身体里肆虐游走,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团肉,而是一滩水,或者应该是装在玻璃瓶里的什么液体。
不舒服,不安定,感觉自己不像人,像个什么容器,或者玩意儿一样的东西。笼中鸟,金丝雀,被曾经的“饲主们”折断了翅膀,受困于此,飞不出这糟糕的现状。
这辈子或许也逃不脱了,一个说不上无辜不无辜的受害者,有幸被解救出来,却远没有那份运气,得到真正的解脱。
药,现实,梦境,幻觉,酸楚,痛苦,自杀程序,死亡,活着。
混混沌沌,真真假假,他强撑着到现在,不知道忍过多少说不出口的折磨。只有苏维是他痛苦人生中唯一的光,如今这束引领他走向康复的光是否也要慢慢暗淡了?
梁和一霎间想了很多,脑子里乱乱杂杂,身体却落不到地上,疲惫无助,痛苦无处诉,竟然有种灵肉分离的飘忽之感。
他现下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太阳穴处的神经突突跳,震得脑袋酸胀。这几天眼瞧着视频电话里的哥哥脸色憔悴又苍白,自个在这边心疼得快熬不下去了,哪睡过一个好觉啊。直到今天见着真人,说想他还来不及,没让摸摸没让抱抱,当头问的竟然是旁的那些烦心事,还生上气了。他有点难过,更多的是累,根本无力应对苏维的质问,只好先紧着双方最在乎的说。
梁和朝他伸出手,等对方伸手握住,才说:“哥哥,我没办法给你发消息,看不懂了。”
苏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暂时的,听你方医生说了,会好的。”
梁和如往常一般摇摇手,默不作声地冲着人撒娇。
苏维低头看着他的手背,血管上一溜注射后的红点,都不知道那么怕针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手心被小孩儿轻轻挠了挠,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无比温暖的笑眼,水盈盈,晶晶亮:“哥哥,想你了。”
怎么看怎么惹人怜,喊得他眼眶跟着热。
苏维舔了舔嘴唇,前几天嘴角烂了,稍微张张口都别扭,撕扯得疼。
纯是急的,焦心,担心他,怕他恶化。
方墨说梁和是极少见的发作时不会伤人的温和类型。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幻觉来的时候,他想得都是用自己去挡那些所谓的伤害,不愿让别人为他受困扰。这个想法贯穿始终,深深扎在他心底,所以才会在超市里一把将苏维拽到身后,独自面对那个虚无缥缈的邵之洺。
这次的事发生得太寸了,一连两次精神不安定,间隔时间太短,直逼得人崩溃。看来手机里的东西给人带来的刺激不小,又不认识字了。
那些话那么难听,揭人伤疤,不堪入耳,还非要在人污血流出来的时候撒上一把盐。
他大概知道那人是谁了。
“宝贝儿,哥哥怎么不想你,我爱你。”苏维也不着急问这事,他俩之间的问题才是置顶外加强提醒,最高优先级,亟待解决。
显然梁和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之所以能相处得这么顺利,绝对是双方同时促成的,有一个人跟不上趟儿都达不到这种心有灵犀的程度。他没说什么,自己小心地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示意他往床上坐。
苏维护着他扎着针的胳膊,顺势靠了上去。
梁和今天是左手输液,床头柜又在病床左边,他用右手去够抽屉,还要小心绕开塑料软管,实在是有些费劲。
“哥哥帮你。”苏维要起身,被梁和按下了。
“我可以哒。”梁和冲他温和地笑笑,掏出一堆东西往被子上一搁。他一手扽开无菌棉签的包装袋,拈出两根来,尾指点点其中一个瓶。苏维会意,替他打开,发现是全新的抗菌药。
什么时候买的?早备好了?
“先别说话,哥哥。”梁和将棉签伸进去沾了点药液,然后俏皮地问他,“乖吗?”
苏维弯着眉眼点点头,配合他抬起脸。
梁和举着棉签在他嘴角点涂,口腔里边摁得狠了点。
“嘶——”苏维被刺得抽凉气,没过多久又靠过来,随他摆弄了。
床上还有另一瓶,标签朝下,苏维用眼神问他那是干嘛使的。
“维生素b族。”梁和丢掉垃圾,回头冲他说,在人的嘴角处虚虚点了下,“治这个的。”
苏维一颗心顿时就软了,负面情绪什么的,统统滚一边去吧。他主动把瓶子拧开,自己看了说明,就着对方递到嘴边的温水,把药片吃掉。
没想到这还没完。
他眼看着梁和用一只手慢慢收拾好床上的东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个小棒棒。他把盖子拔开,无名指在米白色膏体上沾了点,然后就冲着苏维的嘴巴来了。
润唇膏啊。
苏维眼都笑眯了,唇上的纹理自然地随着表情展开。对方的无名指仔仔细细带到每一处,边抹边责备,说哥哥生病了竟然不好好照顾自己,脸尖了,嘴巴起皮了,还能把嘴角折腾烂了,都不帅了。
小先生絮絮叨叨地,丈夫老实儿坐着听训,心里早甜出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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