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上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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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多忙乱,宋歆也就直接借着忙开店这个借口留宿在了店里,晚上和三妮那帮小姑娘挤在大通铺上一起睡。

她们都还是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最爱可爱精致的小东西,像店里新出的小玩偶小发圈……都让她们爱不释手。每每熄了灯，还要挨到她身边叽叽喳喳的问问题。

“东家东家,我是属猪的,以后有没有小猪玩偶啊！”

“三妮你一边儿去,猪都臭烘烘的，一点都不可爱，东家再做些小老鼠呗！现在有的兔子啊小鸡的也太少了。”

“对啊对啊！咱们可以做十二生肖。”

宋歆无奈地打断，故作严肃道：“都睡觉,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干活呢！”

“若是上元节,咱们做的那些玩偶卖得好,我就请人重新打版,出一整套十二生肖。第一套给你们一人一只。”

小姑娘们都高兴起来，在被窝里窸窸窣窣的还要再讨论。听宋歆咳嗽一声，又都乖乖噤声，安静下来。

窗外寂静无声，偶有萧瑟风声吹地窗纸沙沙做响。长夜漫漫,宋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眼，白天的事就在脑海里翻涌，搅扰得她心烦意乱。

此时,同寝的其他姑娘都睡下了，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身边的小姑娘甚至说起梦话来，“包子，对，不要馒头，我要吃肉包子。”

停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的呢喃：“我要肉馅的，不吃，萝卜的……”

她说着，嘿嘿笑出了声。似乎已经在美梦里，吃到了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真是个傻丫头。

四周并不安静，可宋歆听着姑娘们轻微的鼾声，竟难得地感觉到心中安稳，慢慢也陷入了黑甜梦乡。

……

忙起来时，时间就过得飞快，流水一般飞逝。似乎只是一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这天下午，宋歆和店里的姑娘们一起，煮了满满一锅黑芝麻馅的汤圆，围坐在一起，一人一碗热腾腾吃下肚，感觉斗志都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

听着舞狮的锣鼓声在街尾敲响，大家把碗一撂，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期待，与志在必得的决心。

“开门迎客！”宋歆感觉热血沸腾，千种情绪都涌上心头，又喜又惧，喜得是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准备充分，忧得是胆心事不遂人愿。

然而此时多想无用，她把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乱念头都掐断，和大家一起，期待又紧张地赶到了店门前。

吉祥坊，是栋三层八角楼，在城东是数一数二的气派。楼左右皆是些上了年头的低矮铺面，又糟又朽，暗沉沉半点都不起眼。吉祥坊在此地，就像是一只高挑白鹭站到了矮脚鹌鹑堆里，格外引人注目。

楼前是一片平地，早先盖楼时，考虑到店前经常有运货的大马车来往，于是特意用青砖铺设了一个广阔平台。

谁成想，店里生意不景气，这地方自打修好就一直空置。直到今日，舞狮的队伍一眼就看中了这块平坦宽阔的平地。

店门前，两只黄衣狮子正戏耍起来，都是金眼银牙，绒毛线衣，随着“嗵嗵”鼓点，它们时而舔毛打滚，时而腾越戏球，时而两脚腾空飞身而起……扑、倒、翻、滚，摇头晃脑舞得惟妙惟肖。

大家都被这精彩的舞狮表演所吸引，围聚在店门前。不多时，就里三层外三层，把个舞狮队伍裹在中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靠里面的人掌声雷动，随着狮子逗趣喜人的动作连连叫好，可围在外围的人，就是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见前面人的后脑勺，但越是这样，便越是想看，听着鼓声喝彩声，只觉得心头都发痒。

四五岁的小子丫头被他们父亲扛在肩上，虽然看不懂什么，可也跟着大人们咧嘴笑，拍红了巴掌。

此时，舞狮表演到了最激动人心的高潮——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