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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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说不说,反正不是伤在我身上!”

宋歆撇撇嘴,索性不再管他，洗了洗手就出门去。温凉此时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还是追她不及。

出门后,宋歆越想越气,越气越饿，索性也不去查账了，回家吃饭得了。于是径直往南糖街去，准备称两包糕点,带回家里。这儿的点心式样齐全又小巧,而且甜味适中,软软糯糯,深受家中大大小小的喜欢。

十分凑巧,来到店里已经不早，但小秦氏最喜欢的莲子百合糕还剩没几匣。

十分不巧，铺子前身穿南山书院白衣学子服的小少年正指挥小伙计打包。

这小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春笋一般朝气蓬勃，一张娃娃脸,十分讨人喜欢，叫人看着就亲切。他年纪不大，手笔不小，一出口几乎想把整个铺子包圆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包了。”

“唔，这个也加上。”

“少爷，还买啊！”一旁大包小包提了满手的小厮一看这架势，苦着脸忍不住小声道:“这么多咱们吃得完吗？”

“费什么话啊！小爷我又不是没钱，”白衣少爷咧嘴一笑:“我娘说了，家里姐姐出嫁前最喜欢吃南糖街的点心。”

“姐姐现在嫁了人，还嫁了个百无一用的穷酸书生，离家过得苦日子缺衣少食，连个使唤丫鬟都没有……好不容易今天休沐，正好趁着机会多买些给她送去。”

“虽然小爷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甜叽叽有什么好吃的。”

“女孩子都爱吃甜的，不过少爷啊，”小厮面色古怪，问:“四小姐她不是早就……”

“呸呸呸，才不是那个缺心肝的蠢女人，是我自己的姐姐。”

少爷回头怒瞪，孩子气地努了努鼻子:“别把我姐姐和那个人相提并论!”

宋歆走到近前时，糕点铺已经被席卷一番。

那少爷心满意足地提着满满两大包点心擦肩而过，他身后的伙计抱了满怀，小山一样挡在身前，脸都露不出来。

而铺子里只剩不几块儿绿豆糕红豆糕之类的寻常货色。她看看小少年的背影，也拉不下这个老脸去和他商量着交换，只能自认倒霉，随便捡了几块叫伙计打包。

提着包好的点心出铺子，好巧不巧，又碰见了那少年，他正自辆体面的并驾翠幄马车上下来，手中提着两包东西。看样子是放着马车不用，准备自己走路。这倒是稀奇，宋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敞开的门帘一闪，车内一览无余，绸缎布匹，水果小食……各种东西堆满了车厢。

那少年下车又复折回去，跟车夫交代几句，就见马车载着满满当当一车货物绝尘而去。

“我的柏哥儿哟，我的大少爷，您把马车用来送货，咱们就这样走路回去吗，我是没什么，可少爷您是千金之躯……”

“要不然嘞？”

小少爷瞥了一眼，不理会他的牢骚:“难不成，你想背小爷走”

“惯的你，臭毛病，走几步而已，跟吃多大亏一样。”

“想当年父亲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时候，哪里有马车，一天要走几里的路，靠着白手起家，才挣出我陆家偌大家业，如今，要走几步路而已就抱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城西繁华富庶，沿街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铺，可有财力在这片商区置业开府的却屈指可数，宋歆走着走着，渐渐人烟少了，周围安静下来，街边触目皆是的酒旗招牌再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垂柳莲池，仿佛误入了谁家庭院。

这地界金贵，只住了两家大户，一是富甲一方的陆丰，一是闷声发大财的刘财主，这两家是邻居，又都是商户，所以往来颇为密切。在府时，宋歆还吃过刘家婆子送来的自家院里结的果子，刘府十几房姨太，每每办宴席，陆家的丫鬟小厮们也去帮把手，两家关系不错。

长街寂寥，闲来无事，走在前头的少年脚步慢了下来，与身后的宋歆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