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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菠萝如何?”
“可以的,不过需要等等。”她轻轻地笑着说。
“嗯。”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没事就往这里来的习惯。我看着与我面对面坐着的小冀,他耀武扬威似的挥舞着拳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他站上凳子凑过脸来说。
“虽然我没这么想,不过也亏你能认清这个事实。”
“你是想挨揍吗?”
“并不。”
我看见她拿了一杯果汁,放在了那个女生身边的桌子上。
“你认识她吗?”
“还是相当熟悉的,当然,略微比特地调查了的程度低那么一点。”她带了些玩笑似的说,“嗯,还是挺奇怪的一个人呢。”
“啊你、在本人面前说人坏话真的合适吗?”
“有什么,又不是没有当面和她说过。而且这也不算是坏话吧。”说着她使了个眼色,我看了看那个女生,确实没有生气,或者干脆就是面无表情。
“对吧。”她眼神充满了期待地看着我说。“不过这样的情况当学生会主席也真是难为了她,平时基本都不怎么说话的。”
“名誉主席吗。”我笑笑说。
“当然是实际的啊。”
“名字?”
“好像是叫米致吧。”
“为什么是好像啊,你们不是相当熟悉吗?”
“我当然问过,但是她从来没回答过我。”
“真过分哪。”我笑了笑说,“那你平时怎么称呼她?”
“基本不称呼。”
“真少见。”
“不过,每次我要走的时候,她都会注意到,这倒是奇怪。”
“为什么?”
“也许因为有一次我想让她帮忙看店。就是那一次,我站在她身边,也没想她不会应我的事,只是下意识地问了她一句,结果她居然同意了。之后每次我出门,回来的时候都能看见她站在柜台,不可思议的人呢。”
“动物吗这是。”
“你说的话才过分哪。”
“但是说到底人不也是动物吗,所以条件反射也正常啊。”
“不过说是帮忙看店,她也只是站在柜台前而已,根本就没干收银员的工作啊,所以最近我一回来柜台上一堆现金的情况也是越来越频繁了。”
“那要怎么办?”
“第一次发生这事的时候可头疼了,我只能在监控里是看买书的人是谁,拿走的是什么书。找零是后来才发现的。幸亏我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之后知道这种情况就好了,备好零钱,结账的时候让顾客自己写上书的名字然后付钱就好了。”
“那你是不是要竖一个牌子上面写上顾客须知?”
“有啊,那样的牌子,现在也放在柜台下面。”
“嗯……不可思议。”
夕阳映在了米致面前的书架上,破碎的光芒在书的封面上跳跃。
“所以现在你就放心地留她看店,然后自己练琴去了是吗?”
“基本上是这样没错了,你认为这样不好?”
“还是挺过分的。”
“一点也没有吧,”
米致依然全神贯注地看着书,偶尔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茫然的眼神里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慢走。”向一位老大爷点点头,站在门口她转身看了看米致说,“如同肥皂泡一样纤弱,让人想要却又不敢接近。”
夕阳渐渐没了最后一点影子,留下了的夏日黄昏的气息,依然在街道上躁动不安。
“这是,《仲夏夜之梦》?”
“嗯。”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兴奋地应了一声,她似乎注意到了我,但表情忽然黯淡下来说,“是不是又到时间了?”
“是啊,你也饿了吧?”
“啊,应该是。”把书放在一边,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说,“是时候回去了——啊、你是……”
“我?”她看着我,应该没错就是我了,不过刚才难道没看见我?露出这个表情。“我——”
“嗯,知道了。”她自言自语地走出了书店。
“嗯……莫名其妙的人——”话刚说到一半,我忽然就感觉被人推了一把。“小冀,你又——”我转过身来,何百合有些吃惊地站在我后边。
“没事吧?”
她牵着小冀的手问我。
我看着在我跟前金色皮毛的大狗,它转了几圈坐了下来,伸着舌头看着我。
“没事。”
“你有事了!”小冀看着我相当不满地说。
我求助似的看向何百合。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让我揍你哪?”他趾高气昂地走到我面前问我说。
“您随意。”我也没办法了只好低下头说。
……
“好了,回去了。”
听见何百合的声音我抬起头,小冀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何百合身边,远远地冲我摆了个鬼脸。
“拜拜。”何百合挥了挥手说。
“是了。”
她笑了笑。
现在,你是个什么情况呢?我看着趴在我跟前的大狗想。
肯定是杂毛没错了,但是遛狗的人呢。
“毛……毛毛,你……怎么,怎么跑那么快……”夏夕橘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
“是你啊。”
“什么是我?”她有些狼狈地看着我问。
“如果是你妹妹遛狗,它肯定不敢这样跑,而且她叫它也不是叫毛毛吧。”
“立颀……吗,她是说过叫它毛毛太矫情了,不过我觉得叫杂毛也太……”她深吸了一口气说。
“那她人呢?”
“因为要开学了她有班长的事吧,所以遛狗的事就暂时交给我了。”
“这样啊。你之前没遛过它吗?”
“基本上,没有。”她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
“那要不要帮你牵着它?”
“好啊。”她笑了笑说。
从她手里接过绳子的时候,昏暗的路灯下我看到,一道伤疤像壁虎一样伏在她的手背上。
“我倒是挺好奇的,这是?”
“啊、”轻轻喊了一声,她忽然就把手缩了回去,而且目光有些游离地说,“我自己都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了。”
“是嘛。”
“真的不骗你,我不记得了。”说着她把手塞进了口袋。
“我也没遛过狗,它会不会乖乖听话我可不知道。”
“嗯?”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有些感激似的她微笑着说,“肯定是比我强的。”
……
“也就是说,她是台湾人?为什么台湾人要这来?”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不过我和她说话的时候感觉她确实像台湾人。”
“你之前和台湾人说过话吗?”
“没有。”
“那你——”她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巷子里的两层小楼,门没关,屋里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台阶。二楼似乎有人在看电视。一阵风吹来,阳台上的花草动了动。
“到了。”她带着几分惊讶地回过头看着我说。
“是啊。”
她冲我摆了摆手。
于是与她分别之后,我做了个深呼吸,才慢慢开始往回走。
浓重的夜色丝毫不能拿通明的灯光怎么样,于是只好等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才敢探出头。一下,两下,没事,它便壮大了胆子,深邃的夜色渐渐吞没了整座小镇。而后银色的月光倾泻下来,撒在地上到处都是。草木上的月光经风一吹,宛如精灵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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