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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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莉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意识到这两个在暴风雨之夜登上自己船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对她而言基本上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的人口贩子三两下就已经被他们两个全都放倒，要不是发根还惨留着火辣辣的痛楚余韵，芙莉妲都怀疑这是自己眼前的幻觉。

雷利蹲到她面前，看着芙莉妲被扯断的金发皱了皱眉，已经收到剑鞘中的剑又狠狠捅了一下倒在脚边的奴隶主才问：“没事吧？”

芙莉妲本想说没事，但是一张嘴就扯到下巴上的淤青，于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裙子站起来，才意识到现在自己胳膊也疼得厉害。

罗杰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芙莉妲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的人，但是一转身就感觉自己头上被压了什么东西，一片阴影落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刚才被掀开的那顶宽檐太阳帽。

“你的帽子。”罗杰将帽子扣在芙莉妲头上用力按了一下固定住，又恢复了一开始无忧无虑笑嘻嘻的模样，让人完全无法把他和刚才那个冷酷拔刀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里还有帽子店吗？刚才我和雷利都没有找到唉。”

他也没问芙莉妲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倒是看着她不自然的手臂和下巴上已经青紫一片的淤青，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这个同伴的脆弱，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不确定地问雷利：“这样需要去看医生吗？”

雷利也有点不确定，毕竟这种程度的伤势对他和罗杰来说都是半天就没有影子的东西——换句话来说，他都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身上出现过淤青这种……呃、微不足道的甚至不能算是伤的东西了。

但是看芙莉妲的样子又不像是可以无所谓的样子，因此雷利犹豫了一下之后也才不确定地说：“应该是要的吧……？”

芙莉妲：“…………”

芙莉妲：“请用确定的句式。我和你们不一样。要的。”

因为刚才的打斗受了惊的马已经被控制了下来，喷着响鼻刨了刨蹄子，用一双湿漉漉的棕褐色眼睛朝着他们看过来。罗杰也不知道在哪里扒拉，甚至找到了芙莉妲刚才蹬掉的鞋子给她递了过去。

“谢谢。”芙莉妲客气的道了声谢之后有些艰难地穿上鞋子，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登上马车，又朝着刚才那条小巷走了过去。

雷利看了眼那条黑黢黢的窄小巷子，干脆踢开挡在路口的人贩子跟了上去：“还掉了什么东西吗？”

芙莉妲没有说话，只是借着并不算明亮的光线在地上摸索着。罗杰百无聊赖地坐在车夫的位置上逗着马，突然脸色一变，紧张兮兮地大喊：“海军来了！我们快走！”

“再等下。”

但是芙莉妲这时候却格外倔强，雷利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什么，听着外面靠过来的动静也有些本能的紧张——主要是身为海贼对“海军”这个词的紧张，又等了一会儿才催促她：“我们先走，你要找什么等下再过来找，不然就麻烦了。”

尽管战斗力强大，但是这两人显然非常有职业精神，完美的饰演了两个正常遇见海军之后战战兢兢的海贼，雷利频频朝巷子口张望，终于在他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被芙莉妲猛地一拽袖口朝马车跑了过去。

他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伸手抱住芙莉妲的腰，一把抄起她夹在胳膊底下冲到马车上，芙莉妲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囫囵塞进了车厢之中。

姗姗来迟的海军看见的只有躺了满地生死不明的人和疾驰而去的马车，领头的海军还看见了扬起的裙子一角被那个随后从巷子中窜出来的男人塞进马车之中，显然他们就是造成了这场惨案的罪魁祸首。

“真是胆大包天！”领头的海军当时就愤怒地锤塌了一面墙：“居然有人敢在大白天就做出这种事情！你这小子汇报上来的时候不是说这里的治安还不错吗？就是这么不错的？！”

他愤怒地揪住自己身边那个海军的衣领用力晃了一下，还没等对方说出什么解释来就松开了手，完全不给人开口机会地说：“给我去查那辆马车的踪迹，我可不会让这种家伙在我面前嚣张，快去！”

“但是、但是……”被他甩到一边的海军头昏眼花地站稳脚步，眼看这个从总部过来的暴脾气领导有物理叫醒地上这些已经昏迷过去的受害者的打算，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汗一下子就下来了：“等等！卡普大佐！这些人我有些眼熟，等先调查完他们的身份再说吧！我会让人去追踪那辆马车的，您先等等，不要冲动！”

卡普翻了个白眼甩开手，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索性没有继续打算那种能把人脖子都给扭断的物理唤醒法迫害受害者了。

他在犯罪现场转了一圈，看见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细长蜷曲的金色头发，也在倒在这些金发边上的受害者手中看见了丝丝缕缕卡在指缝之中的、显然和地上那些头发同出一源的金发。

卡普沉思了片刻，又在巷子里面走了一圈，才啧了一声，扭头对自己的副手说：“先把这些家伙的身份搞清楚，马车的踪迹暂时跟着再说……算了，先把这些家伙捆起来丢进监狱里面，等事情都查清楚了看情况再决定放不放他们出来。”

他虽然是武斗派，但也不是没脑子，一堆人倒在地上这样的画面也确实过于蹊跷，又是被他的副官眼熟的人……哼，如果不是海军，那就说明多半也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有通缉令，或者至少是在海军的黑名单上的，不管有没有犯事，丢进监狱里面都是理所当然的。

就在卡普让人追查线索的时候，芙莉妲正抓着车相中的门把手尝试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以免顶破车门飞出去。

罗杰的驾驶风格显然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狂野并且放荡不羁。芙莉妲非常困惑他到底怎么做到在平平无奇的道路上把马车驾驶的就像是开进了惊涛骇浪中的船一样，颠簸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甚至有几次她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碰到车顶了。

但是这样的问题她没机会开口，因为马车开的实在是太刺激了，颠的她话都说不出来。

雷利看芙莉妲支撑的相当费劲的模样，干脆伸手把她捞到了自己身边来。以免刚才被人贩子绑架的时候她没有受太重的伤，等下到了医院之后反而被罗杰狂野粗放的驾驶技术颠了个骨折出来。

芙莉妲嘴唇动了动正想道谢，车轱辘也不知道碾到了什么东西上面，整个车厢都蹦了起来。索性她还没说话，不然这一下指不定得咬下一节舌尖来，但即便如此，牙齿咬空嗑在一起的清脆声响也让人听着就牙疼，雷利看着芙莉妲微微抽动了一下眉毛，就猜出她多半是真的很牙疼。

考虑到他们三人中唯一一个脆弱的和瓦楞纸板没什么区别的同伴，再加上雷利本能的从芙莉妲那张没有太大波澜的脸上察觉到了暴怒的征兆，出于对他们这个刚成立不久的海贼团的考虑，他非常理智地敲开了前面的小窗，对坐在马夫位置上的罗杰喊到：“你就不能慢点吗！”

罗杰的声音兴奋地从前面传了过来，回答的鸡同鸭讲：“不用担心！我已经看见医院了！马上就能到了！”

按照雷利没有比芙莉妲多认识罗杰几天的了解来看，罗杰显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芙莉妲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对罗杰的这个回答没有什么意外，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闭紧牙关一声不吭决心绝对不会在让自己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了。

不过在快到医院这一点上罗杰到时没有瞎说。虽然雷利觉得按照他的驾驶技术而言不管多远的距离他都显而易见的能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但这到底也算是个好消息。

“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帮芙莉妲接好脱臼的手臂之后又看了下她的伤势，最严重的也就是手臂脱臼了，“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要再脱臼了，要是变成习惯性脱臼就麻烦了。”

下巴上的淤青也涂上了药水，药水难闻的味道一阵一阵冲进芙莉妲的鼻腔之中让她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乖巧地道了声谢，眉眼低垂下来的模样倒是意外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