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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白鹭渡渐变湿冷。
花涟漪从被子里起身时便感觉到了,她匆匆收拾妥当,便去敲隔壁房的门。
行善堂的诊治金一直很低,赚到的钱还要用来补办药材,所以花涟漪常上山采药,能留下用的就自己用了,用不了的,去镇上还能换成别的草药。
敲门后,花涟漪便回到院子里,整理出两个竹篓,宋寒蝉刚出来,她便头也不回地呼着:“阿蝉,先诵文提神。”
宋寒蝉轻轻吐了口气,背道:“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诊候以审之。”
花涟漪取出一根长发带,绑在两人手腕上,牵着他往外走。
“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
白鹭渡渔民早起,碰上两人,便招呼道:“神医又要去镇上了吗?”
花涟漪笑着点了点头,“晚间就回来啦。”
那人拍着胸脯,说:“那今日给您挑个最肥的鱼煲汤喝。”
“先谢过了。”
花涟漪一笑,发现宋寒蝉的声音渐低,便问道:“要睡着了吗?”
宋寒蝉垂首,打着哈欠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上了竹筏,花涟漪拆开发带,宋寒蝉得了自由,便盘腿坐下,微微仰头。
他眼睛看不见,但能闻到白鹭渡的秋水长霜,摸到一片片芦苇荡,听到水鸟的百啭千声,都是自由而美好。
花涟漪侧身,目光落定到宋寒蝉身上,笑道:“阿蝉,你可还没背完呦。”
“我都记得。”宋寒蝉说:“每日都一遍,已经倒背如流了。”
“光记得可不行。”花涟漪目光流转,轻轻说道:“你还要懂,还要会做,阿蝉,你很有医术天分,假以时日便会超越我成为另一个神医圣手,到了那时,万不能忘了医者本分。”
“我没有成为神医的打算。”宋寒蝉仰头,认真道:“花涟漪,你会一直是白鹭渡的神医圣手,没有任何人能超越甚至取代你。”
花涟漪莞尔,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故作嗔怒:“叫阿娘。”
宋寒蝉顺势歪头,嘴角扬起,“不叫,自己都还没嫁人呢,就想当娘,想得美。”
花涟漪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两步。
“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花涟漪搓了搓脸,一字一句说道:“你方才是念到这里了吧?”
宋寒蝉点头,“是。”
花涟漪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
宋寒蝉用手撩着水,也不觉冷,本来只是听着花涟漪念,后来也情不自禁地跟了起来。
晨起的白鹭渡,水鹬起落飞翔,女子与少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己德。偶然治瘥一病,则昂头戴面,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肓也……”
到镇上换完药后,花涟漪看了看天色,便又带宋寒蝉去布庄买了块红布。
如今已是年末,街上多是置备年货的商贩,花涟漪牵着宋寒蝉的手,一路走来,时不时会问上几句话。
“玩炮仗吗?”
“吃不吃福糖?”
“要饺子还是年糕?”
宋寒蝉不厌其烦地回着她的话。
“不玩。”
“不吃。”
“不要。”
听到这些答案,花涟漪便会露出微恼的神色,嗔视着他。
可惜宋寒蝉不过一个瞎子,真真是不视之,无睹也。
“甑糕呀。”
“热包儿咧。”
“酸豆汁儿哎。”
吆喝声中,突然某个小商小贩一嗓子惊为天人:“糖———面———人!”
商贩声音刚落,街头巷尾一帮儿孩子便你踩我,我挤你,蹿房越脊般扑来,管钱大人后脚慢悠悠地跟上。
花涟漪十分羡之,不禁开口问道:“阿蝉,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吗?”
“你可以想想你。”
花涟漪掀了掀眼皮,听他的话,果真在旁边的摊位上挑了支簪子,“就这个吧。”
宋寒蝉仰头,伸出手问她要,“让我摸摸。”
“你摸?你能摸出个花来吗?”花涟漪斜睨他一眼,还是把簪子放在他手上。
“木的。”
花涟漪懒懒靠在人摊位上,应了声。
宋寒蝉:“太素。”
花涟漪心说我平日比这还素,小瞎子看不到而已。
宋寒蝉把木簪原模原样地放了回去,盲人一通乱摸,最后抓出另一个簪子,抬手问那商贩:“这是个什么颜色的?”
“小公子手里这支碧玺花簪好看啊。”小贩张口来词,眉飞色舞道:“这碧玺做的山茶花,上嵌珍珠为蕊,翡翠做叶,细致精美,实在是不可多得之绝品,正衬您旁边这位小娘子如花似玉,她美若天仙。”
宋寒蝉手握簪子,试探着问花涟漪,“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花涟漪:“也就一般。”
她将花簪斜斜别在发间,对着铜镜一看,说得倒是天花乱坠,这么照起来也就马马虎虎。
花涟漪问:“这簪子值几贯钱啊?”
小贩右手一抬,喜笑颜开:“三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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