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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心中倏地收紧,他呼吸一滞,抬眸看向天空中残留的火光。
它在飘荡在荆州城的东方,像是无尽海洋中张开的血盆大口。
他一瞬间警觉起来,旋即向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暗卫全部留在矿洞中,切勿轻举妄动。
而自己则是探出身去,先一步查看周围的异动。
谢衍捏着剑鞘的手逐渐收紧,只等着一有危险,便拔剑而出。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鹿皮靴子踩在枯叶上发出吱噶声响。
但就在他刚刚迈出去一步时,天空中再次出现了绯红色的烟花,和刚刚的是在相同的位置。
须臾前,谢衍没有瞧真切。
而现在他才看清那焰火的形态。
它绽开后火光凝成伞形,散成一片火花,再慢慢滑落下去,消散在夜色中。
这不是他们暗卫中的信号焰火。
他们使用的火箭,在天空中炸开后只会形成一个极亮的红色光点,不会如像这样地碎成一片火光。
而且,这支焰火是从城东的天空中出现,而那处暗道…应该是靠近城西的位置。
所以这不是自己人发来的信号。
想到这,谢衍心底暗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下来。
他当即回身,派人原路返回,务必寻到谢七舟和其余几个暗卫,再告知他们那并非是他们的信号,切忌急躁。
不过,谢衍心里的慌张虽然稍稍压下,但却又涌上了一股疑惑。
燃放那焰火的究竟是何人?他发这个信号又是意味着什么?
谢衍意识到城中可能还有另一处势力在暗中行事。
他本应该先明哲保身,毕竟此地已经危机四伏,如果他再蹚入另一滩浑水,可能会尸骨无存。
但是他鬼使神差地觉得,此事或许掩埋着他最想知晓的秘密。
是派人前去一探究竟,还是就此打住,鸣金收兵?
谢衍一时间踌躇不定。
他伫立在原地,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残留的火光。
半晌,他斟酌许久,终于是做了决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是他出事,顾岐依然留在府邸内,他顾家在荆州和邻城徐州都有一定势力,危急时可以保护苏怜无虞。
谢衍神色凝重,他侧过身子,朝着守在一旁的谢六沉声吩咐道,
“你派一人留在此处,将附近的山水地貌仔细记下,随后带人与谢七舟汇合。我先带五人回城,去东城探察一番,依然是以焰火为号。”
谢六颔首应下。
谢衍对他的稳重尤为放心,所以也不再多言,直接带着五人一路疾行回原来的暗道。
几人掀开暗道的玄铁门,从里面攀出时,果然看见当初留在原地的两个暗卫,依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看来并无紧急情况发生。
不过他们二人的神色十分严峻,显然也是看到了刚才那处不寻常的焰火。
“侯爷,刚才城东的那里…”
谢衍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言,自己在城外已然瞧得真切。
他让二人接着在此处接应谢六,自己则是二话不说,便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
他在以富商的身份在荆州城内行走时,已经摸清楚了大大小小的街巷。
所以现在他在心里,几乎是弹指间便寻找出一条最快到达城东的路线,同时又是最隐蔽的。
谢衍顺着一条幽暗的小巷走到尽头,轻身跃起,翻过一户人家的围墙,随后又攀上屋顶,几个闪身,便已经离着那处燃放信号之地越来越近。
他们几人伏在一处府邸的抱厦的屋脊后,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一片漆黑。
其实谢衍心中也没底,或许等他们赶到时,那些人早就已经撤走。
不过他还是决定碰一碰运气。
结果,足足在原地蛰伏了半个时辰,城东的几处宅院和街巷,皆是一片寂静无声。
谢衍带的这几个人中,其中不乏有耳力过人的暗卫。但此刻,他也是一副双眉紧锁的模样,显然是一无所获。
谢衍眸中神色渐沉,心中已有猜想。
自己很有可能是扑空了。
再等下去也是无益,说不定还有暴露的风险。
谢衍按住瓦檐的手指渐渐用力,心中也浮出些焦躁。他轻叹口气,正准备朝身后侍卫道出吩咐时,忽地听见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几声窸窣人语。
有人!
谢衍比划了个手势,几个人心照不宣地起身,沿着屋脊缓缓移动,朝着那边轻悄悄靠近。
那里有两人正躲在墙角隐蔽处,用极低的声音快速交谈着。
房檐下的灯笼将墙壁上的虎头纹浮雕映得青白,仿若地狱修罗一般骇人。一个身量稍矮的男人瞥了它一眼,吓得打了个寒颤。
他压低嗓子说道,
“本来我们打算将那人一刀结果了性命,但是却突然一阵阴风卷过,里面夹杂着几个黑影,我一时不察,就被那人溜走了。”
“是不是曾经的那些冤魂…”
“闭嘴。”高个子男人神色凶狠,声音粗嘎得像只破锣,他急切地问道,“那你可有放信号?”
“禀大人,事情失败后,我当即就放信号了。”
说完,他还献宝似的展示了一下手里被熏得乌黑的焰火筒。
高个子男人不耐烦地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在崔柴家附近布置的人是否得力?”
矮个子的男人忙不迭地拍胸脯保证,
“他们一看到焰火,便在崔柴家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
“崔柴逃跑了,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回家看他那个病得快死的老母亲,只要他敢回到桃溪巷子一步,我便能把他抓住,保准不出一点儿差错。”
闻言,那个粗嘎声音里的怒气似乎才消散了些。
他神情鄙夷地瞟了眼面前低头哈腰的男人,满心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个荷包,
“里面是几片金叶子,先拿去吧。若是将崔柴捉到了,好处自然少不了。我先去和周知府禀告,若是你三日内还没解决他…到时候是要还债的。”
“那时候…不只是这袋金叶子要完璧归赵,你脖子上的脑袋,也得摘下来谢罪。”
说罢,他轻嗤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棉衣,便快步离去了。
谢衍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情景,心里不断默念着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
崔柴?崔柴?
这不是他在宛州时,一直寻找的那个农户吗?
那个在宛州登记了军籍,但在举国上下的军营中都查无此人的那个崔柴…
那时他怀疑时李徽明借着征兵,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将人名记录在册,而人却不在军营,而是在李徽明的手下暗中效力。
这还是被谢衍顺着蛛丝马迹查到的,或许李徽明军籍造假的数量,远远超过谢衍的想象。
所以这个崔柴,谢衍必须要找到。
只有找到他,李徽明的那些阴沟里蛆虫一般的行径,才能被深挖出泥潭,曝光在烈阳之下。
“赵小卿,你轻功不错,跟踪此人去桃溪巷子,势必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赵小卿听命,灵巧地从屋檐上翻身而下,猫儿一般轻盈地落在地上,毫无声息。
那个矮个子只顾着摩挲着手中的金叶子,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
他心情似乎不错,颇有种尽在掌握的自得,连行走的脚步都轻快几分。
谢衍看着那个肥胖的身躯渐行渐远,而赵小卿如同幽灵般寂静地紧紧黏在他身后,心脏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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