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救了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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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靠！”

仍留在坑内的警员下意识地转头，刚要嘲笑胆小同事的话还没出口，就慌乱地跟着后退了几步。他回头暗骂一声：“该死！告诉罗队，后花园里果然埋了人！”

“不止一个。”

闻声赶来的法医翻身进入坑内，他蹲下身来，凝眉翻看破口处，直到发现半截指骨才舒展了眉毛。

“是人类骸骨。”

法医将断指捡起来，慢慢放入密封袋内，接着快步走向坑洞的边上，凝视着一人高的坑璧。他指着密实的土壤说：“这里还有一根。”

粗粝的碎石和土壤中间横塞着一截断指，因为之前挖掘的力度很大，已经被铲得骨肉分离。白炽灯下红黑相间，杂染着泥土的指骨狰狞而恐怖。

“呕——！”

举着探照灯的警员弯腰干呕着，法医歪头思索说：“果然是把人当作肥料了。”

法医伸手探看被深埋的袋子内部。

被撕扯开的黑色袋子里面蛆虫翻涌，骨骼与腐烂皮肉交织。土壤里散落的断肢，黏连着变形的头骨和皮肤。

“告诉罗队，他赌赢了。”

哔哩——

消息提示音在龙城刑侦大队的角落里响起。

现场勘验图片被传来过来，丝毫没有遮挡地在手机屏幕上呈现。

罗浩扫了一眼法医特意传过来的特写照片，无语回了则消息说：“我们正吃夜宵呢。”

哔哩——法医回复说：“多下饭啊！这汤汤水水还有肉。”

……

罗浩扫了眼桌上汤汤水水还有肉的外卖，一股反胃感袭来。他擦了擦手，起身推开了花农的审讯室，一屁股坐在三角桌面的一侧。

挥挥手，罗浩轻笑着示意警员开始做笔录。

他说：“杜浔峰，你在花园里给我们留了一份大礼。”

听到进来的警察说出花园一词，杜浔峰的笑容有些可怖，他平和而普通的面容在那一刹那染上了嗜血的疯狂。

他冷笑一声说：“呵。”

罗浩的指尖敲击了一下桌面，没有在意对面人冷嘲热讽的情绪，他挑眉说：“你的手并不像是一个常年从事种植行业的人，会有的手。”

杜浔峰的手虽然粗黑，但是指甲修长，指腹绵软，略有薄茧。那绝不是一双常年干农活，摆弄花草的手。

带着手铐的双手微动，杜浔峰笑着说：“我有权利保持缄默。”

“你！”一旁记录的警员恨得牙直痒痒，拳头握了握，却是最后只砸向了桌面。

哐当——

桌面上的一次性纸杯里的水被震得四散，染湿了空无几字的笔录。

警员咬牙切齿地说：“别人也有活着的权利！”

杜浔峰歪头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该死呢？”

罗浩挑眉一笑说：“谢谢提醒。”

警员茫然地看着罗队起身离开，又看着杜浔峰嘴角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地吼着说：“笑什么笑！赶紧老实交代！”

啪嗒——

龙城医院烧伤科403的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屋内的肖瑶和冯铮还有小警员都警觉地抬头。门口一个身穿警服的同事单手撑着门框，粗喘着气说：“冯队！经过核查，今天被绑走的女性受害者，竟然是013连环杀人案第二位被害人的孙女！”

“什么？！”

冯铮快步走过去接过资料袋，他快速拆开仔细阅读。

肖瑶从冯铮的越发苍白的脸色上，就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小警员惊讶地说：“文城那边前段时间发生的车祸，肇事的货车司机不就是……”

“013连环杀人案被害人的亲属。”

冯铮的眼睑抽动了一下，他吩咐说：“罗浩那边审得怎么样？”

门口的警员微微摇了摇头说：“毫无进展。”

“排查013连环杀人案所有被害人的亲属……”冯铮说到一半，补充说：“不，把所有相关人员全都重新排查一遍，要最具体的名单。”

“隔亲隔辈，同学邻居，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门口警员敬着标准的军礼，立即转身向着瘦长的走廊深处而去。

文城医院走廊里的脚步声缓缓走远，苏小小所在的病房门口驻扎着值守的人，窗户紧闭。

本该昏睡的苏小小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眸里一派清明，毫无睡意。

她自从任青离开后就难以入眠，一直闭目养生，直到深夜时分……

哐当——

一阵东西碎裂下滑衰落的声音，骤然响起。

苏小小警觉地扫向身侧的窗户，一阵狂风拥入，窗帘纷飞。月色之下，一个黑色人影赫然出现在窗边！

他头戴着鸭舌帽，脸上绷着口罩，双手扒着窗框，小心翼翼地探腿进入。

窗户距离病床不到一米的距离，那男人深呼吸的声音都听得真切。苏小小立即闭上眼睛，放松身上紧绷的肌肉，装作熟睡的样子。

此时呼喊救命，被人袭击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面对着一个能从十三楼的窗户，轻松跃入的人。

来人在病床前停顿了几秒，然后缓缓俯身而下，与病床上的苏小小越来越近。那个人身体弯成了一个七字，鼻尖悬停在苏小小上方。

那人呼出的气体就喷薄在苏小小的脸上，惊得她汗毛都根根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