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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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十年[刑侦]

文/世容

被苏小小当作工具人的陈勇,此时正在吃着他的早午饭。

小面馆里热浪奔涌，牛肉面上的葱花因为吃的人吸溜得太快，飞奔出去撞在了陈勇的眼皮上。

陈勇放下筷子,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脸,看着对面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警员,挥手示意没事。他起身拉开门,找了个避人的地方抽烟,碰巧看见在医院走廊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来人正是被郭宇昂安排,去仙玉山风景区取保姆车的宋珧。

宋珧停好保姆车，下车抬头望着纷繁的餐馆牌子,嘴里正在碎碎念。

“任青口味清淡,郭老板嗜辣，林大佬便宜的不吃，杜医生有洁癖,那个女学生营养还不良。”

“搞定这些,我可能也真的是不想吃啥了。”

“午饭买点什么好呢？”

宋珧烦躁地揉搓着头发，却是猛然一顿，感觉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猛一侧头,刚要口吐芬芳，却是被一身警服震慑，他连忙奉上笑脸说：“啊哈哈,是警官啊。”

陈勇把烟熄了,走出隐蔽处,看着宋珧汗湿的衣衫，略微点了点头说：“之前见过。”

“啊？”宋珧想了一下之前在医院走廊里，的确是两人擦肩而过过，他才恍然大悟一般点头说：“啊……对对对！”

宋珧还想接着凑近乎的时候,陈勇的手机响了。

“你去忙，我接个电话。”

宋珧得令，只能继续皱着眉头盯着店铺牌子，走走停停。烈日下他后背的汗渍从肩头一直蔓延到整个背部，衣服随着走动，帖服又起伏。

“陈队！技术组的已经分析完毕了。”

陈勇眉头舒展地点头说：“说。”

“发送短信的号码是个虚拟号码，信号发射点遍布全世界，无法探查具体发射塔位置。”

“网络信息安全部那边给的消息也是一样的。”

陈勇踢了踢路面上的石子，轻声说：“谢了。”

“哎呀！陈队客气什么呀！”

陈勇抿唇笑了，再次道谢说：“目前林歆晾的这个案子，还没有刑事立案，就麻烦你帮我查这么多东西，当然得客气客气。”

那边的警员嬉笑着说：“陈队对案子的嗅觉可准了！指不定这得是个什么大案子呢！”

陈勇轻咳一声说：“这手机是那个叫林歆晾的高中生的，文城高中。”

文城高中？

打电话的警员一愣，想了一阵才说：“钱姚瑶案子的那个举报人？”

“她被人匿名威胁了？！”

陈勇抬起指尖撩了撩下巴上的胡茬说：“她在昨天，也跳了仙玉山风景区的那条河。”

“苏小小浮尸的那条。”

那边警员坐直了身子，手里拿出了笔，在警用小笔记本上飞速记着什么，一边说：“陈队，咱们刑侦这边会关注这个孩子的。之前仙玉山出的车祸，疑点重重，却无力插手，让大家憋了一肚子的火。”

“陈队！”警员手里的笔戳着笔记本的扉页，他担忧地说：“王远毅他……”

陈勇突然想起半夜就被他扔在家里的儿子，抬手揉了揉后脖颈说：“已经去过医院了，可孩子不愿意在医院里待着，在我那住的。”

“别多嘴啊。”

警员自是知道陈队长这句的意思，就是不让他多嘴告诉法医所的王法医，立即点头说：“遵命！陈队！“

陈勇轻笑了一声说：“狗腿子的样子，你忙你的去吧，手机我顺路就去鉴证科拿回来了。”

听到陈队想要挂电话，那边一直嬉笑的警员突然沉默了一会，才重新挂上笑容说：“陈队，刑侦大队永远有着你的位置，一直静候着你的归队。”

陈勇轻哼一声说：“骗我回去加班？”

“哪能啊！”警员连忙解释说：“根本就没得骗啊！天天加班啊！！！”

“知道你们忙，不说了。”陈勇刚要挂电话，电话那头的警员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陈勇！”

这一声呼唤，让陈勇的手抖了一下，他静默地站在艳阳下，四周风声涌动，车水马龙。可他耳边听到的声音，却清晰得直击胸口。

警员清冽而悠远的声音，缓缓流动。

他说：“十年前，你曾立誓说不破了吴扬的案子不归队。”

陈勇垂着头，高大健硕的身躯却在听到吴扬这个名字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变得轻薄而脆弱。他握着手机的手，莫名青筋突起，却又轻颤着抖动。

仿佛手机在顷刻之间，重若千斤。

“十年了。”警员慨叹的声音，慢慢响起。

“大家从来没有忘记过吴扬。”

“更从没曾忘记过任何一位牺牲的兄弟。”

警员的声音，在闷热的天气里，却夹杂着水汽，听得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