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松浦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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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十年[刑侦]

文/世容

“苏小小！”

一直保持沉默的李姐突然大吼了一声说：“逃不了的……”

“真的逃不了的……”

李姐挣扎地抹了把脸,既没有上前阻挠苏小小对司机的威胁，也没有为自己开脱，只是一个劲地说着那句仿佛是咒语一般的结论。

“苏小小,逃不了的。”

“我就没见过有谁成功逃过的！”

李姐的双手颓丧地插在自己的发丝里,沮丧地说：“是我害了你,我当年不该遇到你,这样就全都避开了。”

“全都避开了！”

苏小小手里仍旧握着鞋子,并未受影响,沉声说：“停车。”

说完，苏小小手臂抬起,做了十足地砸下的准备动作,笑着说：“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嘶啦——

车子在高速运转时，紧急踩动刹车片，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了一片火树银花。

保姆车在漂移一段路途之后,停在了紧急泊停的位置边缘。

车子在晃动中,慢慢趋于平稳，车上的人都俯冲了一下，才堪堪回正。苏小小仍手里握着鞋子,瘦细的胳膊绕过座椅，箍住了司机的脖颈。

苏小小轻哼一声说：“别动！”

司机僵在原地，原本想要偷着按动手机的手指,也顿住了。

可他还是冷笑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倒车镜上的苏小小说：“没用的。”

“就算今天你没有去，你早晚都会去的。”

“而且到那个时候，你会求着别人领你去。”

苏小小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倒车镜，盯着一脸找揍的司机说：“闭嘴！”

随着话语,苏小小的胳膊勒得更紧了几分，憋得司机有些喘不过气，脸都开始苍红。司机下意识地双手握住了苏小小圈住他脖子的胳膊，想要撕扯出一些空间出来，可是越挣扎，苏小小箍得就越紧。

司机咬牙切齿地哼唧出声说：“李姐！你就干看着？！”

“不说句话？！”

被点了名的李姐，慢慢抬起头来。虽然她并未被苏小小采取什么禁锢措施，可她却仿佛是被施加了定身术，老老实实地坐在后面的座椅上，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苏小小慢慢抬头，看向后视镜，与同样抬头的李姐对视着。

李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可最后还是眼睛一闭，沉痛地说：“他说得是真的。”

“松浦庄园是驻扎在地狱边缘的部落。”

“他们掌握着作为猎物的人的所有秘密。”

“尤其是那些不愿被人所知的，一旦公布就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秘密。”

苏小小歪头一笑说：“哦？”

李姐侧了脸，不去看苏小小，只是接着说：“所有被他们盯上的猎物，都是已经在社会上得到甜头的，惧怕失去现有生活的人。”

“而且这些猎物一定拥有，比黑暗还有乌黑的过去。”

“苏小小。”李姐慢慢转头，看向倒车镜上的苏小小，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圈内很多人都说，能被松浦庄园当成猎物的人，本身就已经够脏了。”

“不在乎，再脏一点。”

苏小小看着李姐眼睛里的盖棺定论，冷笑一声说：“所以当你发现那是松浦庄园的礼盒，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选择扔弃我。”

“扔弃你认为已经足够肮脏的我。”

“也没问过我！”

“就算我再脏！我也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可以选择不要更脏的活下去！”

苏小小突然高声的怒吼，震得司机耳朵里嗡鸣，震得车内寂静，震得李姐身子抖了抖。

李姐咬了咬唇，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晃，双手掩面地说：“苏小小，你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他们回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你不想再次揭开的伤疤，重新给你撕裂，再公之于众。”

“让你好不容易拥有的生活，全部付之东流。”

“甚至是还会添油加醋，让你不堪到没法活下去！”

“你不知道……”

李姐慌张地站起身来，双手前伸，似乎是想要触碰苏小小，以示安慰。可是却只换来苏小小迅猛地扭头，以及呵退的声音，以及司机哎哟的叫喊声。

李姐顿住了动作，慢慢退回了座位上，只是喃喃自语说：“我在你之前还带过一个艺人，一个男孩，因为抵抗，最后被人言和生活落差逼死了。”

“我至今还记得那孩子的遗言。”

“他说：李姐，我明明想要别再脏了，想要更干净一些活下去，怎么就那么难呢？是不是同流合污才是对的？是不是更脏一些，才更能适者生存？”

“他说：李姐，那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吧，那我就离开吧。”

“他说：李姐，其实我想说，当时你坚决一些，可能也只是可能，我现在还能活着吧……”

李姐慢慢抱住了自己，看着那有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说：“我这次，想试一试这个可能。”

“苏小小，我想让你活着。”

“哪怕难过，但我更想你活着。”

苏小小冷笑着说：“软弱可欺，清纯可人，那是你给我立的人设，那并不是我。”

“那地方我不会去，也不需要你们替我决定人生，我自己……”

“你自己根本就抵挡不了！”

苏小小的话还未说完，李姐就激动得站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吼着说：“他们什么都知道！什么恶心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就你……就你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