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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漫早年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住过宿舍的,那边的宿舍和国内的上下铺或者上床下桌不太一样,大家注重个人隐私,所以一般都是一套居室几个房间。
至少她当初住的宿舍是这样。
所以其实和她现在跟南珂同居没什么区别,大家只是同进同出,别的私生活还是在自己房间里。
但是——
南珂似乎和她以前遇到的那些室友不太一样。
比如现在。
晚上十一点。
搁平时,伊漫是要在客厅打游戏看电视的,虽说大多数时候电视播放的画面到底是什么她不关注,但耳朵前必须要有点声音。
自从南珂搬进来以后,为了不打扰这位高中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伊漫不管做什么都钻卧室处理。
今天也是。
天气入了冬,几场大风大雨带走了秋意,温度大幅度下降,学校紧跟着便调整了下晚自习的时间。
伊漫以前懒,一般没课就溜了。
今天溜得也挺早,晚上找陶周周吃了一顿心不在焉的饭,从白米饭挑剔到水果沙拉。
陶周周听的耳朵长茧,拿指骨敲打桌面,提醒道:“您差不多行了啊,正宗澳大利亚的牛排不好吃你还想吃什么?别的我就不说了,单说这水果沙拉,请问水果沙拉的技术含量在哪?家家区别不就在摆盘?”
伊漫丢了叉子往沙发椅上一靠,挑眉:“没见识了吧,沙拉酱是精髓好么,我们家南——”
——田螺做的那个沙拉酱就很好吃,又酸又甜还爽口不油腻。
“南什么?”陶周周问。
“难吃。难吃得一批。”
陶周周面带微笑,唇角一掀,“现在,结账,滚蛋。”
伊漫没有半分犹豫,起身理了理裙子,转身走了。
离开餐厅时外面刮起了大风,伊漫下意识看了眼时间,九点多了。
快下晚自习了。
她吃饭的地方距离学校有点远,伊漫在车里瞧这方向盘思忖了片刻,还是调转车头开去了家的方向。
到家时空气里已经飘了雾蒙蒙的小雨,棉针又细又密,像陡然升起的雾。
头顶月亮前像挡了一层灰尘,人群奔赴回家,趁着大家不注意,它也悄无声息钻进了角落。
伊漫双手抄进大衣口袋,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进雨帘,回到家时头发上沾了一层小水珠。
大衣外套随便往玄关树杈衣架上一挂,脱了鞋径直走进浴室。
美美地泡了个澡,再出来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南珂还没有回来。
夜色沉重,大雨倾盆,玻璃窗噼里啪啦作响,路灯光线摇晃。
伊漫从窗边收了视线,扭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她心不在焉地擦头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耐心全然耗尽,伊漫裹着睡袍往沙发上一瘫,给南珂打电话。
电话接通得倒不慢,“喂。”
声音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伊漫满腔的担忧顿时转化成了无声的气愤,她唇角一压,桃花眼敛去常染的笑意,目光盯着时钟,问:“你在哪?”
南珂答:“在学校。”
“几点了?你别告诉我你在班里加晚自习呢。”伊漫语气不善。
往日对伊漫情绪捕捉得十分精准的南珂今天好像对伊漫的微愤毫无察觉,她淡淡说:“躲雨。”
伊漫一愣,想起来从南珂搬进来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气温升升降降,好像确实没有下雨天,所以家里没有伞。
南珂平时没有背包的习惯,只有偶尔周末才会装几本书在单肩包里,周内就两手空空,试卷随手往口袋里一塞。
印象里,她确实不像别的学生一样,在班里有放备用伞。
怒气顿时被抚平消散,伊漫无语了好一阵儿,才说:“你给我打电话啊,家里车当摆设的?”
“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住一起么。”南珂微沉低落的声音卷着雨声一起落入伊漫耳朵里。
伊漫一滞,没了话。
紧盯着时钟的目光收回,眉眼不由自主低垂,头顶光线清亮,落在浓密眼睫上在眼睑处落了一层灰色阴影。
女人脸上似乎还留有浴室的雾气,薄薄一层粉色。
她手指轻轻抠了下浴袍扣子,无声叹了口气。
还是没能瞒过去啊。
这小孩儿太敏感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伊漫抓了抓头发,支支吾吾半天,撂下一句:“在学校门口——算了,在教学楼大厅——艹!在教室里等着!”
南珂低笑,“到底在哪?”
伊漫咬牙:“哪儿暖活在哪待着!”
南珂挂了电话,慢悠悠把做完的试卷往抽屉里一塞,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子旁边立着的一把透明雨伞。
这是放学的时候丁眠星给她的。
南珂从小就没有备伞的习惯,在她意识里,小雨不用躲,大雨坐公交,大不了淋一下,简单省事。
这个习惯丁眠星知道,之前初三复读的时候,遇到下雨天丁眠星会把雨伞让给她,反正丁延昼这个好哥哥会来接妹妹。
今天晚上丁延昼大概也来了,所以丁眠星专门跑到他们班把雨伞给她。
没有亲自给,而是托郑小乖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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