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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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荀蓁而言,扶苏是她的孩子，作为母亲她死的太早,无论原因是什么她都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所以她亲自断了纯钧剑,全了她的亏欠。

再来一世是她不曾想到的,出于种种原因,她不愿同嬴政有任何纠葛，不,不止是嬴政,荀蓁想到昨日她对嬴政所言,她不想要的牵绊又何止他一人？

嫁人为妇，生儿育女……，如今想来,她确实从未想过要顺着世俗女子去过这一生，这和前世有关，更和……她自己有关。

荀蓁已经很难想象自己成了别人的妻子会如何，更重要的是她也找不到她想要嫁的人,加之见过风少旻的做派，她也不觉得不成亲就如何如何，反正这人生是她自己的,怎么过全看她。

荀蓁不欲在扶苏这件事上与嬴政多言,反正在他看来，扶苏生下来他就养着，大了后就进学,以后能成长成大秦的储君便好，至于父子亲情……也是有的，只是嬴政关注的重点肯定不是在这上面就是。

何况他作为帝王，心里也容不下如此多的儿女情长，就像荀茂说的，每天那么忙，那里有机会想这么多？

荀蓁自知今日能如此轻松地说出劝的话想来和孩子不是他来生有很大关系，如果让他十月怀胎再承受分娩之痛只怕他不会如今日这般轻松，再有就是……这事终归是他占了便宜。

荀蓁对此心知肚明，嬴政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但你若是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那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做出选择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譬如现在。

没有再说什么，把棋子分好以后，荀蓁抬头问，“白子黑子？”

荀蓁这么问是理由的，托风少旻一路上多加教导的缘故，她的棋艺比之以前是多有进步，所以之前在别苑里一般都是她来做荀茂的对手，此时对上心思深沉的嬴政也不至于输的落花流水。

明眸少女眼中有询问，嬴政看着她，一时没有回应，殿中此刻寂静无声，唯有他们二人四目相对，荀蓁的眼睛再是干净不过，无一丝阴霾……更无一丝情愫。

“白子”

荀蓁点头，把装着白子的漆盒递给嬴政，随后落子。

嬴政收回视线，把心神放于棋局之上，不急，他对自己说。

荀蓁此刻正是心防重的时候，此时无论他做什么都可能被她认为是另有心思，虽然他不否认他的确是有心思的，但……嬴政是知道这件事需要徐徐图之。

这天底下的许多事，即使身为秦王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嬴政一时有些感叹，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不是秦王做不到的事会更多。

权力是个好东西，非是鸡肋之物，且他如今的身份容不得他不去夺回权力。普通人无权尚能安稳度日，顶多碌碌无为，可他若无权，迎来的是恐怕会是死亡。

何况……嬴政看了眼荀蓁，心中有些自嘲地想，若他不是秦王，只怕连见荀蓁一眼都见不上。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情且残酷。

此刻荀蓁自然不知道嬴政心中如何想，如果她知道大概会回一句，如果她不是如今的样子，嬴政会看她一眼吗？

可世间没有如果，有些事已经发生且无法改变。

不过即使嬴政心中如此想，可他也很清楚，更多的事与权力和美貌其实关系并不大，譬如荀蓁此刻没有要讨好他的意思，又譬如他们的上辈子，所以那终究只是一个引子，而结果如何，还是要他们自己。

不然他们上一辈子何以到了再见仍是陌生人的地步？

嬴政下完棋便又走了，荀蓁没留他，只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姑娘，可用收拾棋盘？”侍女走上前来，眉目恭敬地询问，荀蓁看了看棋局，随后摇摇头。

“不必，”她说，“就放着吧！”

“诺，”侍女闻言，退到角落处，只当自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