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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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行人到了寿康宫时，太后已搂着二皇子亲亲密密地说起话来，一副祖孙温馨的场面。

卫姝下意识地望向德妃和大皇子，发现两人神情有变，但他们掩饰得很好，若不是像卫姝这样的有心人，根本没人能发现他们那一刻眼中的阴霾。

太后面容慈祥，虽偏疼二皇子，但也绝对不会忽视大皇子和大公主，一视同仁地询问着两人日常起居，此刻的她不像是后宫中威严的太后，她也只是一个疼爱孙子孙女的祖母罢了。

大皇子和大公主也是个伶俐的，不乏童言童语，逗得太后眉开眼笑的，这让德妃和惠妃也很是得意。

“哀家这寿康宫也就只有你们这三个小皮猴在的时候才多些生气，也不至于整日沉沉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太后脸上有着些许落寞。

德妃立马推销起自己孩子来：“若是太后不嫌钰儿聒噪调皮，臣妾都想直接把他塞到您这宫里来，皇上也曾说过，这阖宫上下唯有太后您能降得住他。”

虽只是玩笑话，但却让蔡皇后握紧了拳头。

自古以来，养在太后膝下的皇子总归比旁的皇子多几分尊贵，虽比不上嫡子，但这份尊荣却是旁的皇子都比不上的，德妃她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太后的笑淡了些，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哀家听说钰儿下月就要进学了？东西可都备好了？”

德妃见太后根本没这心思，不由心生失望，但听太后问话，也是打醒十二分回答着。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往下看底下嫔妃，发现多了几个生面孔的嫔妃，便又笑着问蔡皇后道：“这些是新入宫的嫔妃？”

蔡皇后恭敬又带着几分亲昵道：“臣妾也不知该说是母后好眼力，还是说这新入宫的妹妹们颜色正好，格外亮眼的好呢。”

太后也很是给面子地笑道：“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般嘴碎，该打。”

蔡皇后勾了勾嘴角，又转头吩咐道：“你们几人上前拜见太后娘娘。”

“是。”

站在最后一列的卫姝几人，同时出列，行礼叩首道：“嫔妾拜见太后娘娘。”

众人姿态端庄优雅，丝毫不敢有半分媚态和风流，唯怕在太后心中定了个狐媚惑主的罪名。

“都抬起头来让哀家瞧个清楚。”

“是。”众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太后的视线首先落在了卫婳和蓝贵人身上，暗道两人容貌太盛，有些不喜。

又转眼望向其余几人，目光停在了卫姝身上，语气温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嫔妾卫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卫姝恭敬道。

“哀家记得你殿选时歌唱得不错。”太后对于卫姝的印象是比较深刻的，虽然皮囊生得普通，但身姿婀娜，脸色红润，一看便是个好生养的。

卫姝红着脸道：“那是嫔妾献丑，太后谬赞了。”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又问了旁人一些问题，却偏偏把卫婳和蓝贵人给遗漏了，在场的嫔妃们不免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但两人神色丝毫未变，一点难堪之色都不见，依旧恭顺极了。

“你们既然进宫了，就应当尽早为皇上开枝散叶，也好为皇室增添血脉。”太后又深深地看了卫婳和蓝贵人一眼道：“若是让哀家知道有人恃宠而骄目无法度而坏了宫中规矩，哀家绝对不会轻饶！”

卫婳和蓝贵人脸色终于有几分裂痕了，阴沉了下来，但也只能随着众人应是。

因着太后礼佛的时间到了，蔡皇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回到长乐宫后，卫姝便传来了小泉子，询问着太后与卫婳和蓝贵人之间的事。

按道理来说，卫婳和蓝贵人刚入宫才不过一个月，两人身份低微，见太后的机会也不多，是不可能得罪了太后的。

只是今日太后的态度很明显是不喜欢两人的，莫不是其中还有其他隐秘？

“回小主的话，太后娘娘其实并不是不喜欢卫小仪和蓝贵人，而是不喜欢容貌太过妍丽出色的女子。”小泉子是宫中的老人了，听了不少宫中的秘事。

“怎么回事？”卫姝越发好奇了。

小泉子的语调又放轻了些，“当年先皇在世时，独宠周贵妃二十余年，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若不是周贵妃体弱不能生下一儿半女……“

小泉子的话没尽，但卫姝已经懂了。

这若是生下了一儿半女，今上的帝位能否安稳怕是难说了。

“所以这周贵妃是艳绝天下的美人？”

“奴才听宫中的老人说周贵妃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嗯，这事我明白了，你做得不错。”卫姝点了点头，让吉儿取出了一个颇有分量的荷包，交给了小泉子：“以后我这宫里，还得请你多多用心。”

小泉子忙接过谢恩，激动地表忠心道：“小主请放心，奴才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行了，你先出去吧，这里由吉儿服侍就好了。”

“是！奴才告退！”

卫姝轻靠在榻上，轻闭双眸。

她此时也懂了，为何太后如此忌惮和不喜卫婳和蓝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