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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冷眼旁观,不带感情分析得出来的。
可如今,只有谢芙的反应出了他意料之外。
她的模样不似作假。
难道,她当真只是被掳走了吗?
祁砚之眉心皱起,望着不远处的纤弱身影。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冷情冷性处事,如今第一次,有人不是为了利益接近他,他难以接受。
正想到这里,耳边忽然听到女子痛苦的声音,他手上一僵,旋即便看见谢芙捂着伤口,小脸苍白至极,额边的几许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颊边。
她很痛苦。
祁砚之终于站不住,他人高腿长,几步便走到了床榻边。
他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伤口竟渗出血迹,转身要走,“孤去叫太医。”
“别……”
祁砚之没能走成,他的衣摆被一双手轻轻拉住,步伐一顿,竟是再迈不出一步。
谢芙气若游丝,小脸没有血色,勉强保持着清醒。
她不是作假,胸口的伤口适才动作中不小心又崩裂了些,痛得她受不住,拼命压抑着才能勉强撑住,但现在祁砚之还不能走,她适才好不容易让祁砚之打消了些怀疑,要好好借助这个机会进一步获取他的信任。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谢芙呼吸都不敢太重,“不用叫太医。”
顿了好久,她用力闭了闭眼,勉强看着眼前的那道身影,清冷的眼眸流露希冀,说道:“阿辞,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她装出意识混沌的模样,又唤出了当年的那个名字。
祁砚之呼吸略重,听到她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竟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冰凉手心灼烫。
她低低地唤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柔软恳切地对他说话。
她从没有对他这般小女儿情态过……她总是清冷孤傲,疏离淡漠的,甚至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骨血都剜得支离破碎。
可此刻,听到她哀求的声音,祁砚之只觉得脚下沉重如千钧,回过头,一双凤眸复杂深暗,看向拉住自己衣摆的女子。
谢芙等了片刻,都没等来祁砚之的回应,不禁有些忐忑。
这个名字,难道不奏效了吗?他为什么不说话?
她在祁砚之看不见的角度咬了下唇,无力晕眩的感觉重又袭来,她再没力气抓住那衣摆,手上缓缓松开,竟是要晕过去了。
祁砚之惊醒过来。
他动作很快,一把将她撑住不让她倒下,让她靠在他怀里。
“你状态很不好,孤去叫太医。”祁砚之打量了下她的脸色,眉眼皱起,作势要扶着她躺下。
“不要!”谢芙害怕他离开,胡乱抓住他衣裳,将脑袋埋进他怀里,竟是如何也不松手,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可以说,只胡诌道,“我不要见他们。”
祁砚之没有说话,却当真依她的话,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了。
怀中的人儿紧紧抓着自己,一副十分依赖的模样,祁砚之呼吸微重,低声道:“可是你的伤很重。”
谢芙靠着他的胸口,缓了片刻,待伤口的那阵疼痛淡去,才觉得神智清明一些。
她想了想,挑从前的事情讲,声音恹恹,“当年我这么说,你也不让我去。”
祁砚之手中一僵。
她话音落下,记忆旋即纷至沓来,脑海深处的画面出现。
少年浑身血迹伤痕,躺在杂乱的草丛中,那道声音喋喋不休,“你的伤很重,会死的呀,我给你去叫人吧……”
那少年几乎快要陷入昏迷,闻言忽然挣扎着起身扑过去,抓住女孩子的手,声音狠戾至极:“不许去。”
……
营帐中烛火明灭,晕出昏暗的光线,祁砚之道:“好,孤不去。”
谢芙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牵拉着胸口的疼痛,她勉强弯唇一笑,轻声说:“这算不算……”咳了声,才道,“我们的小秘密?”
话音落下,许久男人都没有说话,她疑惑抬眼看去,却见祁砚之凤眸深沉,静静凝视着她。
她登时心虚,难道方才的话说过头了?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挽救一下,便听祁砚之开口,道,“算是。”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冷眼讽刺她的自以为是,漫不经心地承认下来。
谢芙略放下心,暗中舒了口气,察觉到祁砚之此刻语气低沉平缓,应是心情没有很坏。
她决定再加一记。
斟酌了下语言,谢芙尽力忽略掉伤口的疼痛,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有些僵硬的动作下,倾身过去,蜻蜓点水地吻了下他的喉结。
她全副身心都在自己这举动是否做得够逼真,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露馅,因此并未察觉祁砚之一瞬间绷紧的身体与粗重的呼吸。
她勉强撑着身体,在他耳边轻声道:
“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叫你的另一个名字,阿辞?”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晚上还是正常更新嗷
—
阿芙不是没手段争宠不过,她要争宠了,后宫简直就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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