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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还要再快一些!桓玄窃位不正,欲乱正溯,此乃反贼行径,若不能阻他,有何颜面以对先帝。”晁晨拢了拢披风,猛夹马肚,骏马长嘶,向前急驰去。
曹始音同裴拒霜随他在侧。
即便心中对会稽王父子再不满意,但现今不是内乱的时候,外敌环伺,稍有不慎,便会给他国乘虚入。
他希望能来得及!
远山外烽烟已起,看样子司马元显打算死守京畿,晁晨心发急,脑中闪过数的念头,有如何游说桓玄的恳切措辞,也有试图力挽狂澜的法子,甚至想过搬出孙恩转移恩怨,令众人同仇敌忾,但这些点子都在快马冲出山隘的瞬间破灭。
天空下起细雨,喊杀声渐渐消弭,落石不继,桓军云梯登城,外城门洞开,司马元显显然败北弃逃。
“什人——”
杀红眼的士兵挥戈斩马腿,晁晨勒缰,一夹马肚飞跃出,桓玄破城,领兵长驱直入,他的亲卫见风骑标志,上前人迎住:“东武君,我家将军久候大驾。”
晁晨一手拽住那亲卫系肩甲的绳子,怒低声道:“勤王义正,窃国义薄,他想做甚?”说完,人扫开,打马而去。
曹始音二话不说跟入城,留下裴拒霜捋着臂环,在门前跟那亲卫大眼瞪小眼。
晁晨气势汹汹找上门,本欲先声夺人质问,高帽子扣下,但桓玄竟出乎意料没有动手,只拿了司马道子父子,便乖乖解严,好吃好喝皇帝供上。
台城烽烟,门下大乱,沿途可见禁军被制,晁晨一路过大司马门,未下马未解刀,却无人阻拦,禁军中有几人张口欲呼,却硬生生憋回去,至于桓玄的人,像得令一般,全数为他放行。
这待遇特殊得离谱,晁晨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驰马走御道过端门,桓玄与晁晨相会于太极殿前。
桓玄一身白袍轻甲,已过立之年,却仍是风神疏朗。他刚自殿内出,手按佩剑,昂首挺胸,每一步都极是稳当,耳闻马鸣,便将下巴微抬,似笑非笑盯着马上青年,目光不避不退,两眼炯炯有神如朗朗星子。
桓玄先一步开口:“东武君真是赤胆忠心。”
晁晨下马,神色凛然:“陛下呢?”
桓玄目光向后一撩,又迅速回落在他腰间挎着的鲸饮刀上,最后对着那双警惕的眼睛道:“东武君恐有误会,在下既清君侧,自是杀佞臣,陛下稳坐鸾殿,好得很。”
晁晨不欲纠缠,步上石阶,展臂行礼,高呼道:“陛下,微臣救驾来迟,不知陛下——”礼衣宽袖落下的一瞬间,他目光锁在刀柄上,飞快地计算抽刀到制服桓玄的把握。
然而,他话音未落,殿内匆匆步出个小黄门,招手传旨,说陛下先前为会稽王父子所挟,幸得桓军及时护驾,现因受惊,不便接见,还请两位先行,既是功臣,他日自有封赏。
晁晨自是不大信这番托词,态度略显强硬,那小黄门很是为难,偷偷瞧了桓玄一眼,却被后者瞪了回来,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只要桓玄能忍,勤王则有功,旁人是一点尾巴都捉不到。
晁晨心中不平,却又无计可施,他能血溅当场,可那样不过是太阿倒持,给对手留下把柄,何况,桓玄难道当真没有一丝准备,也许殿内早就埋伏重重。
“既如此,谢主隆恩。”
桓玄接旨,与晁晨擦肩而过时,手掌落在他单薄的肩膀上,沉力按按:“东武君的为人,在下确实很是欣赏。”他偏头贴近,放低声量耳语道,“方才有一句话你可说错,不是来迟,是刚刚好。”
闻言,晁晨冷汗淋漓,一时见天色昏暝,手脚不由发虚,像是缠在一张大网中,不得挣脱也力喘息。
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被擒,尽皆流放,对于横插一脚的晁晨,桓玄并未有动作,反是客气待下。按理说,拏云台依靠会稽王起势,现靠山已倒,自是该跟着倒霉,但事实截然相反,这事萦绕在心,教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苏无的到来,一切都有合理的答案。
“居士原来早就另谋出路。”
“会稽王父子祸国乱政,致使朝野上下怨声载道,眼见家国不保,何以说个人兴衰,即便是我,亦不得不大义灭亲,拏云台上下,更该做出表率。”苏无言之凿凿又义正词严,若非早知他暗藏祸胎,只怕当真会给他蒙混过去。
晁晨默然。
“意外?”苏无一边将手的檀木箱搁置在案边,开盖,头展平的礼衣取出,放置于榻上,一边平静地开口,“天子改姓,也不是不可。圣上愚钝,口不擅言,连寒暑亦不辨,在位至今,主昏臣乱,寇行盗起,又如何给天下长治久安?”
他那袍子抚三遍,回头嘴角一扬,定定瞧着晁晨:“何况,只要拏云台还是拏云台,不就够?”
晁晨急声抢白:“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更违背拏云台成立时的初衷?”
“初衷?初衷是救民水火,锄强扶弱,可不是要奉一个傻子为尊!”苏无冷笑,一张轧花请帖放在礼服上,拂袖出,“君上想要甚,自可慢慢想,也许大典上还能一一求得。追随新主,可是从龙之功。”
晁晨猝然回头,苏无却已施施然大步迈出门槛,黄昏的余晕下,浑身似燃起野心的火焰,也许是积压太久,从来不显山露水的人,从头到脚都携带着睥睨的气势。细细想来,他这话的意思不仅暗指桓玄的未来,更是要为自己重新博一个脱胎换骨的名声!
一想到他或许就此脱身污浊,反得一身干净清白,晁晨便难以抑制心中的怒气,立于轩窗前,不由将双拳紧握。
一定要设法阻止!
只要破除苏无的阴谋,揭露于天下人的眼前,桓玄若还顾念正身清誉,自然忌惮,未免落人口实,短时间内自是不敢妄动篡权。
苏无离府,往桓玄暂居的官邸去,转角时瞥见尾随其后的影子,脚步一顿,招手问:“信来了?”
“来了。”亲信双手奉上。
他展开匆匆阅览,嘴角掠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看我得势,想来也坐不住,他既邀我共谋大业,我又何不顺水推舟引他南来除之!”
“按他说的做!”
苏无喜笑颜开,挥手一扔,亲信去捧接,那纸片却在风中碎成齑粉。苏无边走边想:江木奴啊江木奴,你有什不起,真以为天下唯你聪明,我倒要让你这不败之子尝尝失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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