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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立马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陈宣被泼了满脸的酒,头发都湿答答的,衣领都濡湿了一片。
林湛当即起身,大步流星出了酒席,将人往身后一护:“今日可是殿下生辰宴,大家高高兴兴来凑个趣,何必与一位琴师过不去?他若有哪里得罪了殿下,我在这里代他向殿下赔个不是!”
“是他败坏了我的兴致,何须你来赔不是?”
此前忘了提,皇家的孩子打小就鬼灵精的,干了坏事定是要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是别人家的孩子。
若是太子定然还要倒打旁人一耙,无论有没有理,都是皇家的理。景臣不如太子有手段,若是想报复谁,三年五年都没个头,而且还是大范围攻击,谁跟林湛离得近,谁就遭殃深。
林湛至今为止都未想明白,当初就因为一本《南风记事》,怎么就得罪了景臣。
“呦,这陈公子是你何许人也,你竟这般护着他?”景臣抬了抬下巴,偏头告诉太子,“皇兄,你看看,林湛现在胆子多大呵,众目睽睽就护起人来了!”他倒挺会来事儿,知道林湛与太子是死敌,就在里头戳事儿。
林湛抬头看了看月亮,心想景臣这鳖孙儿朗朗乾坤下竟说鬼话,明面上却含糊道:“嗯,啊,就是护他,殿下想怎样呢?”
这回换景臣瞠目结舌了。此前林湛从未当面承认过自己那点癖好,也从未承认过自己的风流。
如今可倒好,这么多人看热闹呢,张口就认了。
景钰眸色一深,险些将酒盏捏碎,淡淡道:“七弟,今日是你生辰宴,何必为些不相干的人败坏了兴致?”
“皇兄教训得极是!”景臣拱手,回座位前恶狠狠剜了林湛一眼。
林湛假装看不见,命人带陈宣下去换身衣服,这便回了坐席,没了京城首席琴师弹曲儿,场上寂寞了不少。
也不知道哪个鬼灵精的,竟然出了个主意,一拍手掌,打外头涌进来几位歌姬。
皆是些漠北女子,身系彩缎,长发披肩,连裙子都是高衩的,更难得的是,大冬天的竟然还赤着脚,□□轻晃,雪白的大腿隐约可见。
登时把场上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看迷了眼,满脸痴迷陶醉。
怪不得不准年长的人来,原来还有这种娱乐节目。
林湛其实很不喜欢十三、四岁的女子,十七、八岁的勉强凑合,总觉得没长开的女子还嫩得很,孩子一样,怎么能供皇孙贵族玩乐调戏。谁家还没个妹妹了。最喜欢年长些的,最好温柔似水,会唱点小曲儿,最好还知情识趣的,不该说的话半字不说,不该问的一句不问。
若是男人嘛,最好是完全长开的,像是薛琮就忒嫩了,与他在一处儿吃喝玩乐还可,要是正儿八经谈点正事儿,那就不行了。
不仅得长开,性格还得沉稳内敛,遇事不慌不忙,关键时刻还能当机立断拿主意的。譬如说宋令仪。
但是,林湛还是喜欢温柔些的,很懂他的。陈宣就行。
若是说一眼看上去就春心荡漾了,那应该是景臣罢。
可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顶着天塌的危险护他,好像只有景钰了。
宋令仪极厌恶似的,低声道了句:“有伤风化。”随即想离席。
林湛从旁将人按住,就跟他方才按自己一样,不怀好意地说:“急什么的,今个是七皇子生辰宴,太子也在呢,你可别闯祸,回头丢的都是宋家的脸!”
听罢,宋令仪直接从座位底下狠踹了他一脚,正好踹到大腿根上。此前不久,那里才被小王八蛋怼墙上,狠狠撞了,现在又被踢了一脚,林湛觉得明年自己的坟头草都该有半人高了。
恰恰陈宣换好了衣服来,宋令仪借口将他送回去,林湛因为腿疼,就晚了那么一步,就被景钰留下来了。
因为西洋镜那事儿,林湛整晚不敢与他对视,眼下被他堵在假山后面,总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林湛耳根子一热,胸膛里热腾腾的,西洋镜三个大字,就是吐不出来。
思来想去也没甚好解释的,不就是几页春|宫图,跟谁没见过似的。就是没那东西,景钰的花样也挺多的。
于是鼓起勇气昂着脸道:“我无话可说了,但你也别觉得西洋镜是我的把柄,你若把这事儿抖落到宋叔叔跟前,我就把你跟我的事儿抖落到皇上面前。撑破天了,我就是被打断腿赶出家门,你就不一样了……”
其余的话未说全,可已经明晃晃地挂林湛脸上。
景钰觉得他很欠揍,可这张脸又极讨人喜欢。忽单手擒住他的后颈,对着嘴唇亲了几下,随后将人松开。
林湛的后背啪一下撞到了假山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恨不得照景钰脸上来这么两拳。
“怪不得你与他宿醉,的确不同凡响,哪怕是宫里也是拔尖的人物,而且还是漠北人。林湛,你挺会挑的。”景钰语气淡淡的,半张脸都隐在夜色下,“你说我要怎么惩治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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