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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看着周清妩和布庄娘子说笑时脸上生动的表情,心中也没来由的快活,但当他们拜别布庄娘子走出巷口之时,墙面上一处不惹眼的古怪暗纹忽而刺痛了他的眼睛。
头顿时痛得像要裂开一般,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周清妩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问。
他不动声色地扶着墙,将暗纹挡在掌心,“没事,就是刚才经过肉铺时想起大黄,它爱吃大骨。”
周清妩摸摸下巴,也想起他们离开前大黄那副撒泼样,要不给它带个礼物?这般想着当下一拍掌,“行,待会儿回去时给它带根肉骨。”
“走吧,我们先去市集挑几尺布匹。”
“嗯。”阿竹嘴里应着,心中却惊疑不定,这图纹是何来路,为何他竟感到如此……熟悉?
而在他们和摊主讲价之时,一行为鬼祟的男子自他们身旁经过。阿竹自是不着痕迹地将周清妩护在胸前,可此人走动之时腰间系挂的腰牌忽而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那竟是和方才墙上一模一样的图纹!
他的头又像针扎般痛了起来,脑中有些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阿竹来不及多想,反应过来时人已像是魔怔一般尾随此人而上。
他……是谁?脑中的一片血色又是什么东西!
“阿竹!”一声娇呵令他反应过来,快速止住了急切步伐。
他只犹豫了一瞬,就低了低笠帽,趁前面的人还未发现异样之前转身汇入了人流。
“你跑什么!那么快干什么!”周清妩气喘吁吁追上他,拉着他的袖子直喘气。
这次阿竹没说话,他不知怎么开口,满目歉意地看着他。
被那双眼眸一看,周清妩就算有再多斥责也吞进了喉咙,她揪着他的袖子,“走啦,快点挑好我们就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
“这几天人怎么那么多呀,都净是些生面孔,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刚返回到摊主这儿,周清妩就差点和一个匆匆走过的路人撞上,她躲闪了一下,忍不住小声说道。
阿竹急忙上前护着她,同时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
“他们好些日子前就来了,啥刀呀枪啊的都往身上挂,说是要找什么……什么‘白布正手’,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像是来找宝贝的。”老汉的婆子给他送了饭,他慢悠悠地嚼着饼子道。
白布正手?那是什么玩意儿?
没听过。
周清妩向来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他们利落地裁了两丈藏青麻布付了钱,临走前老汉还附送了一些针线,“自家婆子捻的线,不要钱。”
周清妩笑着接过,和他道了谢。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里,王老汉瞅着背影摇头直叹道:“模样倒是不错,倒是配得上我们家阿菊,可惜怎么缺了只手呢?”
他婆子掸着掉在布匹上的碎饼渣子,啐了他一口,“老眼昏花的东西。”两个娃娃有商有量的,那女娃磕了一下男娃那紧张样儿,还看不出来,真是白瞎活了这把年纪!
周清妩和阿竹连走了几家饭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有空位的店,她一屁股坐下猛灌了好几口茶,刚想取下笠帽就被一双手轻轻按压住。
阿竹朝她小幅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周围的人群。
周清妩瞟了几眼周围带着江湖气息的几桌人,也悄悄朝他点点头放下了手。
确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离他们不远处的角落里,一紫衣帷帽女子正蹙眉听着一个骨瘦如柴男子的禀告。
“都检查过了,记号依旧没被人动过,也没有别的痕迹留下。”他瞥了紫衣女子一眼,“兴许他根本不在这里。”
如果阿竹能注意到这男子的话,不难发现此人正是方才那行为鬼祟之人。
“不可能,他就是在这里失踪的!”紫衣女子紧锁眉头,语气斩钉截铁。
“可是阿大阿二找了那么久,我们也来了好些天了,根本没有任何消息!”鬼手握紧了膝盖上白骨森森的手指,“他性格孤僻,行踪不定,出任务从不会向其他人报备,连你也不知晓不是吗?”
千羽脸色一白,坐在她旁边的书生样男子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扯了扯鬼手的手臂,“好了,别说了,师姐求了楼主那么久,好容易知道地点,你也体谅一下大家的心情。”
“还不够体谅吗?”鬼手讥笑道,声音沙哑粗砺异常难听。
“楼里的活儿也不接了就只寻他一人,可是楼主只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都违抗命令出来整整七天了,回去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你们心里没数吗!”他压低声音,但不难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恐惧。
书生叹了一口气,千羽咬着嘴唇,紧紧握着手里的佩剑,再不吭声。
大厅里嘈杂,他们的声音也不大,根本没人发现不妥。
周清妩是不想多事的,她只想吃饱喝足后快点买好东西回去,可是她不去找事,事情却会自己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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