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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玉张大了眼,无措地立在原地。
丁风华与景仪反应过来,看她的眼神带上几分揣测。
景仪传音道:“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丁风华说:“她长得和那魔头有几分相像,何况身上负有魔血,难不成真是……”
几位峰主看似沉默,不动如山,实则已背着佩玉炸开了锅。
景仪气急败坏对怀柏传音道:“我说难怪你喜欢她,她是鸣鸾的后人吧!你怎么下得去手,搞了祖宗又搞孙女,你你你,鸣鸾那魔头有什么好的!你还想着她!”
怀柏回道:“我喜欢她,只因她是佩玉。”
景仪道:“不行,我不同意!”
丁风华头一次与她达成一致,“不成!想什么?你上次吃的苦还不够吗?”
怀柏叹口气,“她不是鸣鸾,是佩玉,你们看着她长大的。”
丁风华说:“不行,有魔血就是不行,你就不能找个清清白白的姑娘?非要每回都找这种和魔相关的,你是不是还想找个魔君嫁了?”
宁宵淡淡看了怀柏一眼,开口:“谁都好,不能是她。”
怀柏问:“为什么?”
宁宵摩挲茶盏,垂着眼眸,神色恹恹。
三百年前的错误不能再重复一次,他视若珍宝的妹妹,绝不能再被欺骗践踏。
怀柏眨眨眼,拖长了声音,“掌门师兄~”
丁风华不忍直视,别开了眼。
怀柏脸一热,三四百岁了,还要顶着老脸卖萌……为了和佩玉在一起,还要脸干什么?
宁宵终于抬起眸,眼神沉沉,似暴雨雷霆,狂浪将起。
怀柏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记忆里宁宵一直是个温柔君子,能亲手带大几个熊孩子,再坏的脾气也被磨没了,何况他视怀柏如珍如宝,从未有过动怒的时候。
丁风华察觉到不对,气焰消退,身子悄悄往后缩了下。
宁宵阴沉着脸,道:“三百年前的痛,你还想再尝一次吗?”
怀柏急着反驳:“她不是鸣鸾。什么痛不痛,就算身负魔血,这是她的错吗?当年你不也心怜她命途多舛,才刻意不让她去洗尘池濯尘吗?”
宁宵道:“那时我不知你会看上她。”
说着,他看了佩玉一眼,轻哼一声,好比老岳父挑婿,越看越不顺眼。
他们用秘术交流,佩玉不明形势,眉头轻蹙,神色茫然。
怀柏道:“我与她已互通心意,必须对她负责。”
宁宵轻轻咳嗽,语气如常,却十分坚定,“不必想了,不能就是不能。”
怀柏道:“你们看着她长大的,我与她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
宁宵合了合眸,道:“身负魔血,便是不行。”
怀柏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转头看着佩玉,面色缓和,“你刚刚说有事想与我说,是什么?”
佩玉道:“我想问您,沈知水之事何时澄清。”
怀柏笑笑,“这次折花会上便会为她洗清冤情。”
佩玉抿唇,“我有一个请求。”
怀柏眼神温柔,“你说。”
佩玉道:“我想……蜃影珠能否不要公布。”她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不要让人知晓,沈知水是个女子。”
宁宵望着她,目光沉沉,“为何?”
佩玉偏着头,声音轻柔,“沈知水已经死了,但柳环顾还活着。活着的人,总归要比死去的人重要一点,如果柳依依与谢沧澜之事暴露,会给她造成很多困扰。”
宁宵摩挲茶盏,“你可有想过,如果沈知水之事公开,所有的非议都会压在你一人身上。”
佩玉道:“我不在乎世人的非议。”
宁宵静静看着她,像是在审视什么,“她的母亲行不齿勾当,间接害了你的母亲,可她却能从此做个英雄的女儿,享尽赞誉,而你要背上魔物之女的名声,你能甘心?”
佩玉垂着眼眸,轻轻笑了下,“为何不能甘心?”
她声音微顿,纤细的睫毛轻轻颤动,“我从小就什么都没有,幼时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吃一个豆包。如今的生活,是我所不敢想象的,有幸遇到师尊,拜入玄门,承蒙各位师长照顾,结识一众意气相投的好友……比起那些在阴暗中挣扎的人,我已经幸运很多。”
她亭亭立着,白衣如霜,纤尘不染。
有人身在黑暗中,便会与黑暗融为一体,有人活得无望,便要苟且偷生。
但也有一种人,出淤泥而不染,就算行走在永夜之中,也能化为星辰照亮他人。
成为血魔的鸣鸾,孤独又绝望,但有了怀柏后,她就能变成后一种人。
变成佩玉。
佩玉露出微笑,“我这么幸运,怎会再有所奢求。魔物之女?那些流言蜚语与我何干?”
前生她以血魔之名行走人间,背负世人谩骂这么多年,也不曾在乎过。
宁宵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真至那日,你也许会觉后悔。”
佩玉神色淡然,“世人愚昧,我心澄明。”
丁风华拍桌,“说得好!”
宁宵嘴角勾了勾,声音温和许多,“蜃影珠是重要证据,若不放出,恐怕难以服众,不过我们会想办法隐瞒此事。”
佩玉拱手长拜,“多谢道尊。”
宁宵道:“不急道谢,你先说,若你的师兄师姐与你师尊同时掉入水里,你先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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