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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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动，顾若初说什么都不敢再动了。她僵直着手脚，又低头去看小迟，发觉他认真专注得很，除了刚才不当心硌她那一下，只在动作轻柔地打理着腰带，毫不逾矩。

他没有再触碰到她的身体分毫。

顾若初稍微放心之余，再一次默默感慨，还好是小迟。小迟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信赖的朋友了，小迟无论是平时的言行，还是对她的各种帮助，乃至他像现在这样流露出的不自知的体贴，都让顾若初相处起来特别舒服。

腰带被重新系好，小迟站起身，真诚地道歉：“二少爷，刚刚似乎弄疼你了，实在对不起。”

“小事儿。”顾若初故作镇定地背着手，挺直了腰板，目光却不知道飘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小迟望着她笑了笑。

她呼出一口气，替方才的惊险捏了把汗，又装作不经意提及一般，心虚地问：“小迟，你有没有觉得，我不许任何人替我更衣……会有点奇怪？”

不止是更衣，洗澡时也是这般，她定要把所有人支走才行，如厕就更不用提了，长此以往，总会有人疑心。小迟是她的贴身小厮，最先察觉到自己秘密的，肯定是他。

在顾若初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小迟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二少爷为何会这么想呢，只不过是不喜欢被陌生人接触而已，小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小迟的一席话，令顾若初有了底气。她露出一丝笑容：“是呀，其实我一直都这样，特别讨厌不熟的人帮我换衣裳，谁叫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呢。最后补充一句啊，我可是纯爷们儿。”

小迟未置一词，只顾笑眯眯点头。

她回房后，丁氏母女都夸这身衣裳很合身，衬得她俊美非常，执意送给了她，另添许多其他的礼物，打发人全送到二房的院子里去。

郑氏瞧见许多人搬着东西往二房这边来，便问缘由，一打听，原来是丁氏为答谢顾若初所赠，她心头不愉，一言不发地闷坐屋中。

直到顾若初吃饱喝足回来时，路过郑氏所在的屋子，她才开口说道：“自家人不心疼，倒巴巴去掺和别人家的婚事去，呵，你这二少爷本事真大啊。”

顾若初沿敞开的窗子往里看，就见郑氏端坐桌旁，掐着帕子正在喝茶。这话，是她刚刚说给自己听的。

“不知您口中的‘自家人’指的是谁。”顾若初环臂胸前，在窗边盛开的榴花旁停住脚步，也不进屋。

郑氏猛地皱眉，居高临下般朝顾若初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悠悠落在自己指尖儿上，拖着调子说：“当然是文修和采薇。既能在老爷子跟前说上话，为何不抬举自己房里的人，反去替大房争脸？胳膊肘往外拐。”

在她看来，顾若初理应帮文修争取些出人头地的机会，譬如带着文修一起去老爷子面前请安说话，最好能说动老爷子，让文修入顾家家谱，往后进出顾家才体面。

况且，既然说顾家女子要去京城与官宦联姻，又岂能没有采薇的份儿？好歹替采薇相看着，京里有什么样待娶的青年才俊才好啊。

顾若初好笑地道：“我为什么要抬举盛文修和盛采薇？二姐才是我亲堂姐呢。”

郑氏怒而拍桌，威严道：“放肆，我是你母亲，哪有当儿子的出言不逊，顶撞母亲的？”

“母亲？你可曾生养过我一天？我劝您，您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顾若初冷哼一声，心说老太太我都照顶不误，难道偏偏怕了你。她又不打算留在顾家，根本没有顾忌，也不想看任何人的脸色做事，凡是来欺负人的，顾若初统统不留情面地怼回去。

郑氏从早到晚端着臭架子，特爱逞威风使唤人，无非仗着出身好了点。两人之间还有一笔帐没算清呢，顾若初更不可能惯着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