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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韫做这只簪子,其实已经有半年多了。
当初陪着楚父外出历练的之时,遇到了一个木匠的老人家,两鬓斑白,坐在夕阳下,用着从木窗外透进来的黄昏光影,手上的动作有些慢,但是却是极其用心的再雕刻着东西,每一笔每一画,都是经过了深思。
问后。
老人笑着,眸间是挡不住的流光,“我夫人,总是同问我抱怨,我做了一辈子的木匠,却未亲手给她做个什么。这不,想偷偷给她做个小玩意,让她开心些。”
楚韫思索了一会,“您的夫人定是会欢喜的。”
“是啊,应是要欢喜的。”老人顿了一瞬,眉目又带了几分的忧愁,那夕阳的光影一点点落下了,他意有所指,“年轻人,可要珍惜眼前人啊。”
老人家的夫人,已经离世了。
珍惜眼前人。
楚韫被这简单不过的几个字触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的人生。
若她真不喜他,最起码,她是要过得好的。
他能给她的东西,少之又少。
不过是他的所有。
楚韫便如此跟着老人学了些雕刻的工艺,他想,赵灵星那小姑娘就是喜欢这些玩意的,亲手做个给她也好。
初初做出来的物件,技艺不精,楚韫都觉得不好,不妥,配不上她。
这才耽搁了半年,他挑挑拣拣,练了又练,同一个款式的簪子不知是做了几遍,才从其中选了这个木簪送她。
她若喜欢,什么都是好的。
——
楚韫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拥入怀中,“是啊,我宠着你。”
赵灵星唇角的弧度更盛,窝在他怀里,眷念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有些不舍的离开他了。
“哥哥。”她轻声开口,语气绵长,“你总是如此送我东西,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还礼了。”
她是个比起注重礼物价值,更注重礼物情义的人。
楚韫送的礼,远远比她想象的贵重。
他待她太好了。
是她想百般偿还,都还不起的好。
“不必还。”楚韫清润的嗓音缓缓,“你嫁于我,便是最大的礼。”
他这一生所求不多,却十分贵重。
他求一个她。
白头相守。
“你闭眼。”赵灵星耳廓微红。
楚韫不知她要作何,却还是闭上了眼眸。
赵灵星从他的怀里出来,拉着他的衣袖,借着他的力气,稍稍踮起了脚尖,靠近他的面庞,轻轻吻过他的脸颊。
动作很轻,很快,不到一瞬。
楚韫睁开了眸子,眸间难得显了几分的迷茫,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的樱唇。
“我的回礼。”赵灵星第一次做出如此举动,感觉脸上像是有火在灼烧,热意不断的攀爬上来,她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了。
“方……”楚韫想说话,被赵灵星打断了。
只见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几分软,还会是一如既往的甜。
“楚韫,你尚了公主,是赵国最受宠的安乐公主。”
“要对她好些。”
楚韫拇指抚着她方才吻过的地方,心间的跳动愈来愈明显,胸腔里的满足感不断膨胀,似要满溢了出来,“好。”
晚间夕阳的光,也撒在了两人的身上。
少女脸上泛着红晕,少年清冷的面庞含着笑。
红白而立,一身皆是浅金色。
——
从果园回来后,连着楚府的下人都能感受出来,自从楚韫尚了安乐公主后,府上的氛围是越来越好了。
楚韫待人温和疏离,近日连着那几分的疏离,都弱化了不少。
尽绯为赵灵星梳妆打扮好,“公主,今日回宫,可切记莫要闹事了。”
“好呀。”
显然是未把这话放在心上。
尽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是楚韫陪着她回宫的,也不怕赵灵星会在皇后那吃了亏。
赵灵星站起身,腰间缀着的银铃和玉佩撞击,发出了一阵灵动的声响。她下意识的伸手,抚着玉佩,让银铃的声音静了下来。
楚韫从外头行了进来,看见她的动作,悄然的牵着她的手,“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赵灵星扬起笑颜,指尖玉佩的微凉触感消失,“好呀。”
皇宫。
赵帝知晓赵灵星今日要回宫,早已命人好好准备了一番,连着皇后都不得不过来。
赵灵星入了宫门,只是草草的行礼,便飞快的小跑到了赵帝身边,扑进赵帝的怀里,“父皇,小七回来了。”
赵帝看着怀里已是梳着妇人发髻的赵灵星,一时间心里的感慨万千,虽是带着斥责的话,却是宠溺的语气,“你这丫头,怎么嫁人了还是如此爱胡闹。”
“那也是父皇纵出来的。”赵灵星欢快道。
赵帝朗声大笑,轻拍了她的手背,“小七说的对。”
父女俩旁若无人的说了回话,赵灵星才慢悠悠的起身,向皇后请安,“给母后请安。”
“小七不必多礼,近来过得可好?”皇后问。
赵灵星不爱和皇后多打交道,拉着楚韫到一旁。
“让孩子先坐下,坐下再问。”赵帝沉沉出声,看着皇后的眼神有几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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