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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街上或快或慢行走的路人很快看见了一个在路上光着脚,只穿着睡衣奔跑的女孩。幸而这是夏天,并不会着凉。但她披头散发,嘴唇惨白干裂,表情惊恐的就像有东西在她身后追赶她一样。
她似乎急于往人多的地方跑,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些安全感,每每力竭速度减慢下来,她都会扯着路边的行人,神经质的,喘着气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行人们面色各异的远远避开她。
李秋元跑的有些缺氧,她视线发黑,毫无方向的寻着有亮光的地方跑,不知不觉经过一家大医院的急诊室门口,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冰凉的感觉令她微微清醒,她还没看清是谁,就感觉对方的手忽然捏住了她右手的中指,然后骤然发力。
她疼的差点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发颤,“放开我,有病啊——”
“是说你自己么?”一个略微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来,“确实病的不轻。”
李秋元身子一僵,睁大眼抬头看清了是谁后,灰败绝望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生气,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求救,就感觉他捏着她中指的力道再次加重,似乎骨头都要被他给捏碎。
她即将痛晕过去时,终于看到他从她身体里拽出一个只剩下头和身子的黑衣男子。
“居然借你的肉身躲过去了,运气真不错。”
李秋元感觉身体的温度和生气也从身体里被拽出去了,她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指着身后的方向用一种乞求的语气惊惧不安的说,“那块玉……那块玉……跟过来了。”
“所以呢?”对方笑了,“你是在向我求助么,秋元?”
李秋元的呼吸剧烈起伏了几下,咽了口唾沫急促点头。
对方微微眯眼,像是看了她一会儿,好意提醒,“那我建议你先好好去医院做个检查。”
……
医院过道里,李秋元在凉椅上坐了一夜,准确的说,她是战战兢兢的躲了一夜。
天刚擦亮,她就给家里打了电话,问的是家里一向不喜欢她的三奶奶,“三奶奶,您还记不记得,我小的时候去看过马仙婆婆后,奶奶说要给我找块玉戴上,您知道后来那块玉是怎么来的么?”
印象中,她三奶奶似乎是清楚这件事情的。
然而她三奶奶在电话里的语气却有些欲言又止,“秋啊,是那块玉出现什么问题了么?”
语气居然不像以往一样冷淡且不耐烦。
李秋元知道不对了,但也没说太多,“这玉有点邪。”
“这块玉,我听你奶奶说起过。”三奶奶在电话里好像深吸了口气,说:“那阵子,你奶奶说你老是被脏东西缠上,又听马仙说玉能辟邪,就想帮你找块玉避避邪。可那时候自己买玉也辨不清好坏,她本想着托人买,却在那几天,在自己家的桌子腿儿下面发现一块压着的勾玉。你奶奶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先人遗落在家里的,又看那成色还不错,就把那玉拿给马仙看,结果人家说这玉挺好,年头也久,能通灵性。
后来她就把这块玉给了你,你也知道的,你戴上后确实也没再被脏东西缠过……”
李秋元通过三奶奶的嘴,还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比如她奶奶去世前一个月里一直都指着天花板或墙上,脸上很惊恐。她堂弟李秋林每次过来看望奶奶时都以为她出现了什么幻觉,就小声跟她说:“奶奶,你别这样,我害怕……”
后来她奶奶就没有再用手指了,但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墙壁还有天花板,直愣愣的,那个时候她的表情看起来依旧很害怕,只是为了不吓到孙子尽量不表现出来。
最后她就渐渐开始说胡话,喊李秋元的名字,还断断续续从模糊的言语中提到了那块勾玉。
李秋元猜想可能那个时候她的奶奶已经知道了这块玉有问题,所以才一直念叨她的名字,放心不下的要提醒她,同时也在深深的内疚。
但那个时候她模糊不清的胡话总是被当初疯言疯语,也没人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内容。
做完身体检查拿到报告,医生说她大概从昨天开始就有了不同程度原因未明的多器官功能衰竭预兆,如果不进行观察治疗找到病因,大概要不了多久全身脏器都会持续衰竭直到死亡。
李秋元看着那些报告就感觉胸口一阵发闷——这些都是从昨天才开始的,可是昨天她才去了法门寺。难道将玉镇在佛像下,反倒成为了她的催命符么?
盛夏的太阳炙烤地面,但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给她解惑,脚步无意识的就走到了以前遇到那个苍白少年的小区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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