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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切拳万針千本』
【若负我切指万拳的约定】
『呑ましておくんなんし』
【请吞下千针来赎罪】*
你以为这里真的是童话吗?
中岛敦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颗摘下后立刻黯淡下来的宝石扔到一边。纵然曾经多么光彩夺目,恍若灼灼燃烧一般的红色此时也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叮铛一声撞击在铺上繁复花纹的墙壁,尖锐的棱角勾起花纹上的丝线,留下一道浅色的痕迹后滑落在地上,无异于废石,像是男人同样飞逝的生机。
那些模糊的甜蜜记忆恍然间揭开了那层半遮半掩的面纱,如若童话的美好回忆中那个男主角原来从来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眸似深渊,冰冷吊诡。
太可惜了,那不是她爱的人。
那双茶褐眼瞳里暗藏的足以将她灼烧殆尽的火焰一直都没有真正温暖过她,都是眼前这个男人赋予她的假象。
那双眼睛……是紫红色的,和每一朵剧毒的花一样鲜艳。
所以不是童话啊,她不是公主,哪里来来的拯救她的王子与骑士呢?
她只是中岛敦而已,而他是真实的恶魔。
“太可惜了……”
很不甘心啊,就这样离开。
因为她而被卷进这里来的社长会怎么样?会有危险吗?她不知道。如果社长知道她真的死在这里,一定会很失望吧……
那些关心她爱护她的人会不会因此难过?小镜花会哭吗?侦探社的大家会不会还来找她?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应该不会吧,有太宰先生在,不会有事的。
对了,太宰先生还好吗?他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和意大利黑手党对峙了?还安全吗?不过,只要是太宰先生的话,肯定可以解决的……
毕竟那可是……太宰先生,无所不能的太宰治……对吧?
但是以后请再也不要一个人走在无法触及的前方了,中也先生也好,芥川也好,侦探社的大家也好……至少有一个可以与您并肩而行的人,而以此为目标的我已经做不到了。
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活下去就是为了帮助别人——
到底两样都没有做到。
她又给大家添麻烦了……到了最后还是什么忙也没有帮上。
真的是……太可惜了,明明是那么想要活下去。
传说人死前会看到走马灯,快得在那临死的短短时间里就能看完自己的一生……都是骗人的。
中岛敦什么也没有看见,那些曾令她遍体鳞伤却不乏喜悦与欢笑的过去……她一个也没有看见。
她能看见的只有这个即将与她共赴黄泉的恶魔。
那对藏满了尖细刁钻如绵针般计谋的紫红深渊里清楚地倒映出了她的影子,却再也没有吞噬她的能力了。中岛敦看着那双眼瞳里的自己无比缓慢地垂下了眼帘,仿佛还在留恋着人世不愿意完全闭上眼睛。
闭眼前,恶魔倒在了她的身上,失去了力气。她也终于闭上了眼睛。
在这华丽屋宇下,宛若一对殉情的恋人。
.
河的两岸开满了地狱之花。
少女跟随着死去之人的灵魂们走在道上,不远处就是一条渡河的桥,桥前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停在了河边,没有过去了。
审判为罪孽深重的亡灵被扔下河游到对岸去,生前善良无罪的亡灵则已经排好了队,准备从桥上过河。
她既没有下河游过去的打算,也没有过桥的打算。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沾过鲜血,也撕裂黑暗。
大概是她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与她一批的灵魂都渡了河,只留下她独自站在河的这一头。不过她已经不是很在意,她向来都是一个人的。
“不打算渡河吗,少女?”
佝偻的妇人拄着拐杖走来,遮至下巴的斗篷让少女看不见她的脸。
少女放下了手,讷讷地说:“我没有审判,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哦?没有得到大人的审判吗?那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因为……我死了。”
她淡淡地回答道。
老妇人好像是在笑,少女看见她布满皱纹的下颌堆积起了更深的褶皱。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因为……我确实是……”
“那边好像有你认识的人,和他打个招呼就回去吧。”
少女犹豫的话语被老妇人打断,她顺着老妇人斗篷帽子口所朝的方向讶异地望去,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男人站在河对岸。
她还记得他是谁。
但是男人没有像过去那样背着手站在那个弱小的、跪伏着的她面前,而是与她隔着远远的冥河,向她招手……不,那不是在招手。
他朝着她这边摆着手,向来冰冷无情的脸上浮现出了焦急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敦……】
【不要过来……】
遥远的声音奇迹一般清晰无误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自来到这里以后一片空白的面容扭曲了一瞬,眼眶中有咸涩的液体积蓄。
她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了地狱的泥土上,绽开朵朵深色的花。
不是她想来这里的,可是她太没用了……
【敦,回去……】
她回不去了。
【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已经只能……留在这里了。
【敦……】
【敦……】
【你还活着啊!】
“我已经死了啊!”
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出来,十八年来所有的伤心与难过在这一刻爆发。银白的发色在地狱暗红的天空下剧烈地摇摆了一下,她捂住耳朵,汹涌的泪水顺着脸颊源源不断落下,瑰丽的眼瞳中倒映出了那惨败灰暗的地狱之景。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啊!被那个男人杀死了啊!我亲眼看着他抠下了那颗宝石……我也想活着啊……”
这里是地狱,只有亡灵才会来的地方。
“我也想活着啊……”
可是她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敦。】
哭喊后,她低着头轻轻啜泣,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只是濒死而已,只要你没有放弃就不会死……快回去吧。】
脑内回荡着熟悉的声音,她抬头睁开模糊的泪眼,看见那个男人就站在近在咫尺的面前。
她第一次看见他脸上对着她露出如此慈祥的神情……像每一个深爱着孩子的父亲那样劝说着叛逆的女儿。
“院长……”
【过来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敦,来这里对你来说你还是太早了,你才十八岁。】
【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无论是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都在那边等你。】
她想说自己已经来到地狱还要怎么回到人间,男人却朝她伸出了双手,在她的肩膀上一推。
“院……”
看上去只是轻轻一推,她却呼吸一窒,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狠狠地推离,一直向后疯狂地倒退,像有什么东西将她强行吸过去——
【该醒了,我的公主。】
中岛敦猛然睁开眼时,仿佛看见紫罗兰在自己眼前绽放。但是她立刻反应过来,那不是什么紫罗兰——
“终于醒啦~还以为小敦挺不过来了,”白发的男人单膝跪在她脑边,眼底笑意盎然,“不过不愧是小敦,没有让我失望,看样子还能继续游戏呢。”
中岛敦试图动一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僵硬得只有手指勉强听一点使唤。她的身体确实陷入过濒死阶段,生命体征停止过短暂的时间,目前还没有恢复。
而费奥多尔依旧倒在她身上不知死活。
“小敦的表现让我非常满意哦,无论是让陀思君露出了那种惊讶的表情,还是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的表情,都非常有趣。”
趁着中岛敦还不能行动,白兰干脆继续和她说起了自己的感受。
只是因为感到有趣就这样做……尽管中岛敦已经闭上眼不愿意这个家伙出现在自己的视线,甜腻的语调还是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朵。
“陀思君一定没有想到你在最后一刻还抠下了他的宝石吧,所以女人的报复心真是可怕啊,就连陀思君都感到意外呢。不过小敦,在快要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嗯?”
表达疑惑的鼻音在中岛敦听来充满了恶趣味。她微微皱了皱眉,不用明说便能让对方体会到她的厌恶。
白兰杰索却像真的没有察觉到一般还凑近了一点她的脸:“是收留你照顾你的侦探社吗?还是你捡回来的小镜花?还是……太宰君呢?”
“你……”
中岛敦开口时沙哑的声线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白兰杰索哈哈大笑几下,连声道:“别激动别激动,小敦现在很脆弱呢,像个真正的公主一样一碰就碎了的那种。小敦不想知道太宰君在哪里吗?”
中岛敦恶狠狠地瞪着他,白兰继续笑眯眯:“不要这么凶嘛,我又没有对太宰君做什么,小敦马上也能见到太宰君了,但是在此之前游戏还是要继续哦。小敦的话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和陀思君结婚了,还‘殉情’过一次,就继续好好相处吧,给你们两个的观众好好表演才行。”
“反正要不了多久陀思君也会醒过来吧,陀思君的话也一定能做到的。”白兰杰索伸手捋了一把少女的乱发,在她凶恶的瞪视下笑着起身离开了,“请和陀思君一起继续带给我乐趣吧。”
荡漾的尾音在大门合上的一瞬戛然而止。
中岛敦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就动过无数次暴起一拳抡到白兰杰索那张狐狸一般的笑脸上的冲动,但是身上可以动的地方依旧只有手指而已。她继续试图动一动,这一次手腕勉勉强强可以转动了。
虽然离能暴起打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至少只可以握拳了。
还没等她欣慰完,她就明显感觉到身上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突然吸了一口气。
他还活着。与她正对的那张脸上睁开了一双眼睛,恰好与她对视。
“……”
中岛敦算是被吓到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要杀她的人就趴在她身上近得不能再近,考虑到她无法使用异能的情况,男女一对一,这个男人目测身高和太宰先生差不多,超过一米八,而且来自那个据说可以徒手灭熊的国家……赢面简直是,不,应该说根本没有赢面。
然而费奥多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以后中岛敦才想起来他应该现在也没法动,姑且没那么紧张了。
于是两人就相对无言的在地上呆了差不多有十分钟。
中岛敦从一开始的放下心来到后面努力思考两人都可以行动的时候的对策。她觉得既然是自己先醒过来,那就应该是自己先能动,正所谓下手为强,她必定要趁着这段短暂的时间差抢先制服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看着少女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什么秘密也藏不住,无论是对他的敌意还是接下来准备干些什么搞定他,但就是感觉不到杀意。
他其实觉得挺奇怪的,若说这个女孩在以为自己要死之前把他的宝石也抠下来准备与他同归于尽让他感到了第一次惊讶,那么现在她还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准备搞定他但好像不打算杀他……就让他感到了第二次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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