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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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瞪我，瞪我也没折，找死也得看形势啊，三哥，不三爷，危险！”

何憾生道：“你回去，我和你的小芊芊去玩玩。”

杨槐吓了跳：“你的你的，她胸小我看不中。到底怎么回事，把你惹成这样？三哥咱先把她放下来，跟一女的——”压低声，“你要玩扔床上不得了，实在不听话操的她下不了床！”

“啧啧——”何憾生摇头，不管用呢。

杨槐见劝不下来，冲到外面，一时风大得揭不开眼，“小芊芊跟你生哥服个软，你说说话，求求他，搁跟前伺候这么久，他还是认你这个人情。”

没听到回话，他像看晃了眼，怎么觉得她恍如旗子一样没有意识地随风摇曳。

何憾生在驾驶舱听见杨槐的声音穿透整条船舱，“咚咚咚”，他跑进来。

“人快不行了！”

何憾生顿了一瞬，又笑：“给你喂了迷魂药？从前我要对付谁，旁边吆喝的又是谁。”

杨槐说：“从前、从前你的轮船可没让谁上来过，你说我这样是为了谁，小芊芊能一样么。”

“刚好让你开开眼，看看怎么不一样。”

何憾生发动轮船，乘风破浪。

船身跌宕起伏。

风雨海浪，作激昂的交响曲。

玻璃轰咚，所见之物皆在配乐。

全世界狂欢。

摇旗呐喊。

忽而——

“我操！她他妈跳下去了——”

杨槐喊这声，他知道何憾生一定会出来。

当他慢条斯理出现在门口，一身正装干净笔挺，偶尔水渍并不影响他的孤傲和高贵。

他看似拧眉忧郁，又好像一直是这副表情。

杨槐急赤白脸，回想方才人扑通一声越进去，直到这会儿也不见冒出来。

他在雨里左窜右窜：“小芊芊！小芊芊！人呢，他妈的乌漆麻黑，怎么毛影都没有？！”

他向海面勾着身子，似跳非跳的样子，胸前横过一条手臂。

“怎么跳的？”

“她把绳子挣脱了。”

“怎么挣脱？”

“风太大，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

“先别说这些。”杨槐手指波涛汹涌的海面，“你是真不管？”

雨中，何憾生紧紧盯着，眉眼幽深。

这才把芊芊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什么？她是杀手？！”他一向的认知被一锤打碎再硬生生拼起来，七八成乱了套。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是李飞派来故意接近你的，那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摆明是□□送给你，这么些天你还睡得过去？！”

何憾生听着也觉得有丝丝不可思议。

杨槐又说：“不对，那为什么现在才闹起来？中间隔了两个月，你们在船上同吃同睡了整整两个月！你受伤的那段时间不是更好下手？”

闻言何憾生的脸色变得难看，魂不守舍的语气：“就是说呢。”

杨槐：“你也没有追，照以前你的脾气跳进大西洋都要把人弄出来。”

“你不是说这种天是在找死。”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你还怕死吗！”

何憾生收回目光，也收回沉闷的心情，转身离开。

杨槐想到什么，狂风吹到身上浑身寒颤，“……所以她真的是那天的杀手。”

天空阴森森令人透不过气。

“开船。”

他望着黑茫茫似鬼洞的大海，默默自语：“不论生死，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

洛河口岸。

数名便装民警暗中盯梢，其中有一名年纪略长，但身材依旧保持魁梧。

他走到海边瞧见不对劲，飘着的像是个人，纵身一跃，还好风雨都停了，很顺利就捞了上来。

跟在身边的小徒弟一看，果真是个年轻女人，连忙一起救人。

“丫头，醒醒丫头。”

女人呛出一大口水，肺都要咳出来。

“怎么样？”

远处有人低声喊：“老何，快过来！人出现了！”

年长的立刻起身吩咐：“小马，你留下照顾她。”

“好的师父。”小徒弟把女人扶起来，“你别怕，我们是警察。”

……

过了有一会，何大伟回来只见自己的愣头青助手：“那小丫头呢？”

“……我说要去给她拿毛巾擦擦，谁知刚走开没一会，回来人就不见了。”

“几回了？还想不想干就问你，粗心大意！”

“不过我留意了，没跳海，看脚印是往大路方向走的。”

“你还知道留意她跳没跳海？”

“那可不，我瞧着她裤腿有些模糊的血迹，又不大像外伤，估摸着是不是……”他比划比划自己肚子，“上次有个中学生闹跳楼不是也是这个情况。”

何大伟照着他脑袋拍打一下：“去附近打听打听。”

“好的师父。”

何大伟皱着眉回想，总觉着刚刚那丫头眼熟，像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