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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蛋?”医生话音哆嗦,“没有红色的线?不可能的。”
“你真确定颜□□分,红色?没有什么……长短什么区别?你再给我想想,再想想。”杨槐脑袋里乱哄哄一团麻,这他妈把人往绝路上逼呀。
“如果按你们描述的来,那就一定有一根红色的铁丝连接电路,这是泰缅交界的制弹手法,号子手上就有一个模版。”
“我是说除了颜色,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辨别出哪根线是真的?”
“你什么意思?红色就是红色,红色你他妈看不见吗还要跟我废话,到底是谁旁边有炸弹。三哥,剪红线!”
“剪你爹个蛋,能看见早剪了!”
“嘭!嘭!嘭!”
沙滩的烟火被点燃,在天空中开出绚丽多彩的火花。
芊芊不知怎么的,听不见墙那边的声音会有些慌张。她叫出压在喉咙里的名字:“何憾生。”
杨槐颓败地背靠着墙,仰着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
这时候谁也不知道独处一室的何憾生,面对一个需要他剪开红色线路的炸弹,是怎样的心情。
秘密有千百万个形状,不变的只有它丑陋不堪的模样。
杨槐不必说,而芊芊早在坐上何憾生的车时,就有所察觉,何况他从来不在她面前规避,甚至得知她知道后,也并不当回事。
所以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在这个紧要关头悄无声息地袒露,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谁也不能说,指望一个矮子能拿篮球满贯。光凭运气百分百选对,那是赌命。
“剪错了是死,不剪也是死,还有一半一半的机率,还不赖。”杨槐自嘲的口吻说。
电话里医生终于有些许明了,轻轻地,试探地问:“……看不见颜色?”
是啊,三哥看不见颜色,他是色盲。这要他怎么说。
杨槐懊恼而烦闷地锤墙。
“闹钟”正在倒计时,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三哥——”
“别说了。”还有什么话都被芊芊呵斥回去,她动身去翻找合适的工具,发话说,“把墙凿开。就算凿不开,有个洞都可以。”
杨槐没去思考是否可行,只觉着身上又来了精神,就跟着一起行动起来。
还好船上的储藏间和杂物间差不多,堆放了很多必要不必要的东西,像扳手、螺丝刀都有,但对于一面墙来说,太难了。
他们还没有上手,一直未出声的人,这时候泼来一盆冷水。
“别费力气了,这面墙用的特制材料,等你们凿开,不如等这炸弹把它炸开。”
“有精力不如想想怎么活命,也不用说这些风凉话。”芊芊头一次语速这么快,像有人追着似的。
“赌不赌?”何憾生忽然问。
芊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他一问,她便知道问的是什么。
她咬牙说:“你知道这个情况赌什么我都不得不选择你赢。”
“ok”何憾生无所谓地笑,“相信我吗?”
芊芊认为对话毫无意义,而杨槐则欲哭无泪,“三哥,镇定!这不是兴奋的时候,这种玩笑开不得。”
“还有三十秒。你觉得三十秒内凿开一面墙容易,还是我剪一根线更快?”
“死得更快。”杨槐没敢说,其实想想也差不了多少。
“只要你能切断电路,我就相信你。”她不管什么是逻辑顺序。
“好。”他也不管。
“剪就剪吧!”杨槐破罐子破摔,“剪,老子不信今天就折这里了。”
他们隔着一面墙,达成一致。
何憾生把手电筒抛起又落下,一束光在黑暗中的屋子里旋转,好似有谁拨动了他眼中颠倒的世界。
他凝神盯准屋中唯一的焦点,鬓角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汗液。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世界会一直灰暗,一成不变,但当转变来临的那一刻,还是激动得像个要到糖果的孩子。
头一次不必借助外力,重新认识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哪怕仅仅一秒不到的时间。
一墙之隔的芊芊和杨槐,还有远在电话里的医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像杨槐说的,看不见又听不见,感知不到,所以危险临近的恐惧无限放大,凌迟着他们。
杨槐不知不觉手里多了两样东西,他权衡了下,把摩托车头盔塞给芊芊,木板子挡在自己前面,神情焦灼不安。
芊芊下意识抱紧头盔,对着墙精神紧绷,仿佛能透过去看到何憾生拿着钳子,聚精会神地夹住其中一根细长的铁丝。
“何憾生。”听见自己的声音,她吓了一跳。
“还记得有人利用丝巾,蒙混过关的那天吗?”何憾生把两根极细的铁丝剔了出来,生死两边,“玩得不要的小伎俩,你说我怎么会上当呢。”
又说:“不是故意的,难道是丝巾像彩霞一样引人入胜,晃了眼睛。”
芊芊才想起那天戴的丝巾正是橙黄色,无数个疑问冒出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杨槐不轻不重的声音,每一下振透耳膜。
“五、四、三——”
“你知道一朵生长在荒漠戈壁的玫瑰,有多耀眼么?”
何憾生慢慢收紧虎口。
埋进黄土的婴儿,还能活着被挖出来,命比石硬。
“那就是凡是见过的人,都不会任之错过。”
话音尚未落地,“咔嚓”一声两截。
“一。”
芊芊低头紧闭双眼,爆炸的预警和何憾生的话都在她心里敲锣打鼓。
不知道该心惊哪一个。
所有人和物静悄悄,安静且小心翼翼等着。
时间以诡异的方式行走。
一秒、两秒、三秒……
“剪了?三哥,剪了吗?”杨槐放下悬在心口的石头,一把甩掉木板,“没爆,没爆!”
他对着芊芊张扬地笑起来,看见她也跟着松了口气,露出笑容,那刻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我们成功了,三哥,我们成功了!听到没有八哥,炸弹拆了!”
“听到了!你个没大没小的大傻逼,以后不准来老子诊所。”
“不来就不来,小爷稀罕去。”
何憾生嚼着一丝愉悦的笑,用铅子轻敲墙壁,他知道站在正对面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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