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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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电话进来一个海口的陌生号码，何憾生接了。

“生哥～”

“叫硬了你来负责灭火。”何憾生说。

“嘶，果然，你太坏了。来海口找我呀。”

“千里送□□？不好意思，干不习惯。叫旁边的听电话。”

杨槐坏笑着跟美女赔罪，打发走后对电话里说：“怎么样？够骚够嗲吧。这边的女人百八十是水做的，蜂蜜水，你没来简直走宝了。”

“蜜罐泡够了，让你做的事怎么样？”

“消息来源刚被你气走。”

何憾生不语。

“人家是搞传媒的，如果十几年前登过报纸，查查自家报社档案，分分钟调出来。”

“再进去泡，套不干别出来。”

“靠，到底是套料还是套我自个儿。”

何憾生笑，“裤子脱了别跟我说这些，不来点实际的，浪费你几亿子子孙孙。”

“不开玩笑，凭我的实力至少战斗到八十岁。”

“尽管拿嘴扯蛋。”

杨槐眉头一扬，“走着瞧。所以你让我来找十二年前失踪人口，到底是在找谁？跟两大堂口有关？”

何憾生应了声。

“洛城现在像一壶沸水，疯狗疯得挺厉害，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老淫贼快玩不动了，怎么说还是地头蛇。”

“没那么容易。”

“怎么说？”

“水路的痕迹被我抹了，你留在海口不会有事。有新线索再打这个号码。”

“喂喂——又吊胃口！”

“站住。”何憾生收了电话，命令正偷偷从后门口溜进屋的人，“过来。”

只见水泥石墙后有一个猫着身的影子，原地和自己挣扎了几番，转过头沮丧地走来。

何憾生说：“不记得我警告过你什么，用不用再回忆一遍。”

彬彬按着右边额头，手一直没放下，听到他的话无辜的左右摆头，真诚的模样，“小叔叔，有事吗？妈妈叫我去写寒假作业。”

何憾生抬下巴示意：“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摔楼梯了。”

“手拿开。”

彬彬听话敞开半只手掌，伸出额头给他看，想合上时被他出其不意托起下巴，毫不温柔地两边脸看了看，接着手一撤。

“去把另一边摔给我看看。”

话还没落下，彬彬立即对何憾生撒起娇来，小叔叔前小叔叔后的讨好，但不论怎么说他还是冷着脸。

“好吧。”瞒着是不可能的了，“都怪我太受女生欢迎，是他们不服气黄梓萱喜欢我。”

他绘声绘色描绘如何以一敌三，还神气活现强调：“黄梓萱是我们班上的班花。”

何憾生怼着他伤处一弹：“看来你很有空。”

彬彬疼得抽气，两手捂着伤口委屈兮兮说：“是小婶婶不理我。多讲几句话感觉就要打我了。”心里腹诽小婶婶就跟小叔叔一模一样，他可不希望家里又来一个黑面神。

何憾生心烦：“你不会闭嘴吗。”

彬彬眨巴眨巴比他妈妈还要灵动的眼睛，带着疑问说：“不说话要怎么带她玩？”

“我叫你带她玩，不是跟她谈天。”

“好的吧，她都是大人还要我一个小孩带。”声音快咽回喉咙了。

恰巧芊芊出现在门口，她换上了新买的衣服，就在镇上的服装店，一条连衣裙一件开衫针织，总共七十块钱。

何憾生嗒了嗒嘴，嘴角轻勾，看来自己眼光挺好。他不动声色推了彬彬一脚，“滚过去。”

彬彬的反应特别快，屁颠屁颠拦在芊芊面前：“小婶婶好。”

芊芊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用眼神盯着他。自作主张像是他们家的基因。

彬彬偷偷咽口水，被人一动不动盯着的感觉太可怕了，可他又不敢不这么叫。

“你要去哪里呀？”

“随便走走。”

芊芊朝何憾生那边看，发现他也在看着这边。

刚来时没有衣服换洗，是穿的大嫂的衣服，后来有天路过服装店，他心血来潮带着进去买了一身，今天才换上身。

不经意手心里插进来一只温温的小手。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池塘钓鱼？”

芊芊还没有回话，不知道躲在哪里偷听的狗子冲出来，极其兴奋地咬住彬彬的裤子，彬彬赶紧把芊芊抓牢。

“哎哎，宇宙！别急，你别急，小婶婶还没答应呢。”

“汪汪——”

“松口！给我裤子咬烂了，过年的新裤子哟，宇宙！”

宇宙咬着彬彬不放，把他往池塘的方向拉，芊芊又被彬彬拽着不撒手，一起往外挪。

“小叔叔快来……”

平时的池塘都有两三个老爹爹架起鱼竿打发时间，近些天要准备过新年才没人来，正好给他们留了好位置。

池塘中规中矩的规模，只有半边近得了人，另一边就是很高的杂草和淤泥，但池中的水不算浑浊，凭颜色看起来保护得很好。

“宇宙等等。”它冲到老前面，跑回来又跑过去，到了水边来来回回打转。

芊芊一路被拉来，回过头，何憾生带着渔具踩在泥巴小路不紧不慢。

“脱鞋啦小婶婶，脱了鞋更好玩。”

“我站在这里。”

“来嘛快点快点，你看看，”彬彬撒开白白嫩嫩的脚丫子，也不怕地上脏，用劲跺了两下，一脸笑嘻嘻的。

“光脚踩泥巴很有意思的。你看小叔叔已经乖乖下去了。”

芊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何憾生已经在下面碎石滩定好位置，正把渔具一点点往外拿。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点点微风，把他应该是很多年的休闲衫贴紧胸口。

塑料拖鞋、休闲短裤与塌下来松松懒懒的头发。

他变了一个样。

只不过是有些放浪的闲散青年。

彬彬等不及要蹲下来给芊芊脱鞋，后者却先一步脱下鞋放到一边。

他们急燎燎下去。彬彬自动自觉去搬石头块稳固小凳子的腿，不时会指挥宇宙，“那边有一块，中间来，咬中间一块。”

芊芊走到何憾生旁边，他眼皮没动一下，捏着烟嘴递到她跟前。

“拿一下。”

她帮忙接过来，碰到他的指甲盖，很大很饱满，她想不出其它或者不欲的形容词。

何憾生调试鱼竿的手法很娴熟，一点不像玩过二个月的业余来充专家。

“来接着。”

“不——”她准备说不喜欢钓鱼，后来改了口，“我不会。”

“教你。”

“你好像特别喜欢教人钓鱼。”

“有吗，”他没在意，“过来。“

芊芊仍然不为所动，就连看也不看他这边了。

“过来我保证你会。”

“不用。不想学。教别人吧。”

“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不会。”何憾生被她一口气连着拒绝三次，总算发现有意思的事，“原来不是没有兴趣。你当时避瘟神的样子，我还以为一点不在意，看来还是有效果。“

芊芊心口憋得慌，她也烦：“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