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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景试了一下音色,记忆已经模糊,但听到熟悉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柏景觉得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泪,磕磕巴巴地给自己进行解释:“我忍不住,有点激动。”
虽然沉睡的这五百年内,自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他的记忆的的确确是在渐渐模糊。
他已经记不清一首完整的曲谱,对很多事情的记忆也只剩下了简单的文字描述。
他在这个城市里,找不到多少过去的影子,虽然阿塞斯在竭力让自己融入,但陌生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
柏景最后抱着琵琶睡了过去,阿塞斯没有阻止他,而是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落在了琵琶上,而后又缓缓挪到了柏景脸上。
阿塞斯抬手拂过柏景的发丝,刚才在琵琶做好的时候,理智告诉自己,如果把琵琶给柏景,柏景肯定会伤心。
无论自己在琵琶上绑上多少蝴蝶结,放上多少贺卡,身为人类的柏景也还是会失落。
这是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但阿塞斯还是把琵琶给了柏景,他想柏景需要这个东西。
就好像人类明知道一直思念逝去的人会心中郁结,绝大多数人类还是无法走出伤感,却依旧会思念。
有些东西比难过更加重要。
阿塞斯抬手抚摸过柏景头上的叶子,又长大了一些啊……意识到这一点的阿塞斯眼神中闪过不悦。
因为魔藤,柏景才能死而复生,也同样因为魔藤,柏景很有可能会成为它的躯壳,灵魂被它吞噬殆尽。
阿塞斯手指下滑到柏景怀中抱着的琵琶,抱着睡觉应该不舒服,他想着拿着给柏景调整一下姿势,但是却在碰到的一刹那,柏景梦语一声。
随后,柏景左手也轻轻地捏住了他的手指,和琵琶放在一块。
柏景很在乎这把琵琶,也同样很在乎自己,所以他才能毫无芥蒂地将二者放在一并握着。
阿塞斯目光越发深沉。
一想到这样的柏景日后会彻底被魔藤吞噬……
不悦的情绪在胸口蔓延,阿塞斯厌恶这种感觉,尽管他说不上为什么。
于是他把自己的手杖放在柏景的身边,让柏景握住这个,而后自己抽手出来,消失在原地。
虽然是深夜,但是a区基地外面依旧炮火轰隆,战斗部门的玛门申请了炮火支援,那些聚集的怪物太多了。
多到让人起疑,这像是人为引来的。
其他基地自然也派兵来增援了,尤其是b区,不敢不派兵来,他们之前首席官被善神使者迷惑,做了一些错事。
现在a区基地出一点事情,就会怪罪到他们头上。
为了打消自己的嫌疑,他们派来增援的援兵是最多的。
但是没有让栖科过来。
深夜本应该是外头聚集的这些怪物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玛门焦头烂额时,忽然心中闪过一股奇特的感觉,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他感觉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但他连往上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极致的恐惧让他失去了自主操作行动的机会。
这并不是错觉,城外的那些怪物也全部停止了动作,它们也感觉到了!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不过几秒钟就恢复正常。
玛门试图告诉自己是错觉,但一切的一切告诉他不是,那个东西离开了。
出现到离开,几秒钟,这么快的速度……
他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阿塞斯往西方一路而去,呼吸之间便消失在原地,这么快的行动速度依旧没能让他快速达到目的地。
他要去一个极其遥远,极其黑暗的地方——深渊深处
人类需要光线才能看到物体的存在,而深渊里光线也无法逃脱,阿塞斯的身形隐在了浓墨之中。
在浓雾的尽头,一些低阶种族出来,熬过一瞬间的恐惧之后,倾诉欲让它们用自己的语言窃窃私语,交流信息。
“刚才那位,好像往深渊深处去了。”
“是谁?不怕死吗?”
“深渊生物太恐怕了,进去等于找死……”
很显然,刚才的那位没有暴力破怀欲,只是速度快到恐怕,同样也没有谁看到具体是什么东西。
阿塞斯进入深渊深处,一片焦土,他踩在了地面上,伴生魔藤的本源在这里,它已经缩小到只有巴掌大,就生长在自己诞生的地方,时刻汲取着自己的残留的力量。
虽然是残留力量,但依旧会对它□□的生长有所帮助。
一旦□□汲取柏景的生命力长大,这本源就会借机而生。
阿塞斯闭上眼睛,将附近自己遗留力量全部吸收回来,魔藤不敢反抗他,但他发现了另外一个存在。
他走到魔藤身边的那堆人类衣服残布上,它的主人已经化为白骨,阿塞斯语调平静:“或许,我应该用老朋友来称呼你。”
他吞噬了这个人类的基因,然后基因重组,这个人类父亲的基因记忆中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阿塞斯随后将魔藤的根系给挖了出来,做好这一切后,他心中才安心了一些。
有没有用,他的知识还没试验过,但这减少了他内心对柏景的担心。
在回去的路上,阿塞斯在浓雾丛林深处摘了一些植物,移植到自家花园里。
虽然要压制魔藤的生长,但完全往死里压制对柏景来说并不舒服,所以自己要给柏景提供一个合适的花园,一个植物喜欢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天堪堪破晓,阿塞斯准备去洗个澡,洗刷掉躯体上的污渍,刚刚走进卧室却发现柏景已经醒了。
柏景坐在床上一手拿着琵琶,一手拿着手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刚进门的阿塞斯。
他以为自己昨晚上抱着阿塞斯,结果是琵琶和手杖,男人不见踪影。
柏景问:“先生,昨晚上没有休息吗?”
阿塞斯点点头,直言不讳:“有点事情。”
柏景的目光从阿塞斯身侧滑过,看到了放在外面的那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植物,不过柏景下床却只关心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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