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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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于明军，你看那边，那是谁？”

姜新棉往前一指，于明军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

他回头看她，她冲他一笑，“应该是我眼花了。”

男人皱了皱眉，继续蹬他的车子。

姜新棉扶着胸口，心说，好险，不过成功把话题岔开了，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

车子继续前进，眼看就要驶出树林了，前面是个小斜坡，于明军腿上用着力。

风从林间穿过，扑拉一声响，一道白影在前面路口突然一闪，姜新棉怔了一下，随即就抓紧了于明军的衣服，“于明军，真的有人？”

于明军这次没搭理她，车子也没有减速。

“真的，这次是真的，好像是个白衣服的，啊……”

姜新棉自己快把自己吓死，她低着头，不敢往前面看。

正在这时，咯噔一声响，车子忽然一顿。

“啊!”

姜新棉一声尖叫，一下子就抱住了于明军的腰。

就知道走夜路不能讲鬼故事的。

姜新棉这一扑一抱，几乎整个人贴到了于明军的身上。

于明军捏住闸，长腿一支地，车子稳稳停下。

他感受着身后柔软温热的触感，低头看着环住他腰的两只白嫩的小手，再抬头望一眼那只从林子里飞出去的白色水鸟，就有些不想把真相告诉她。

不过，自行车坏了，得修。

于明军蹲在地上检查着自行车，姜新棉就紧紧地挨着他站着，连呼吸都放轻，再不敢说什么白衣服长头发了。

于明军检查完，说：“链条断了。”

姜新棉没话找话，给自己壮胆，“怎么就断了呢？”

于明军站起来，擦了擦手上的油，看她一眼，“应该是你太重了。”

“才没有!”姜新棉不服气，“人家才只有89斤的，你才重。”

“那是太瘦，应该多吃点。”

姜新棉翻个白眼，“我才不要变成那个大胖媳妇呢。”

“哪个大胖媳妇？”

“就是你家邻居嘛，骑着你的自行车，驮着他的大胖媳妇，那么重，一定是他们骑坏的，才不是我。”

于明军一笑，把车子调了头，姜新棉连忙跟上，“现在去哪儿呀？”

“瓜棚，那里有工具，上来吧。”

于明军说着，又把那件衬衫叠了叠放好。

姜新棉摆摆手，“推车挺累的，我还是自己走路吧。”

于明军看着她，眼神里写着三个字：要我抱？

所以，姜新棉自己乖乖爬上去了。

……

天已经黑透了。

于明军蹲在瓜棚口修着自行车。

姜新棉蹲在地上，帮他提着那只带着玻璃罩子的煤油马灯。

好大的一轮月亮从瓜田尽头升起来，溶溶的光晖洒在瓜田里，像是起了一层轻纱般的雾。

姜新棉突然就想起那一年跟爸爸去度假，住在一家生态农场的酒店里。

早上一推窗，正对窗户的是一片绚丽多姿的稻田画，另一边则是一望无际的生态西瓜田。

在那个世界里，原生态被当做一种稀有资源高价贩卖。

在这里，原生态却是贫瘠落后和蛮荒的近义词。

她不喜欢那些精巧的带有商业雕琢气息的原生态，却喜欢此时此地，这种大地蛮荒，漠漠无涯的滋味。

“于明军。”

“嗯。”

“我今晚可不可以住在这里？”

当啷，扳手敲在链盒上。

于明军抬头看她，姜新棉一脸兴奋，“你回家好好睡觉就行，我帮你看瓜田！”

她两眼熠熠，却原来兴趣点只在瓜田里。

于明军又低下头，扳动把手，拧紧螺丝，“你不害怕？”

“不是还有你家虎子吗？让它陪我。”

于明军抬头看她，“不是你家虎子？”

“……”

姜新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她怔了怔，连忙就顺着水往下推小船，“啊，对对对，也是我家虎子。那，今晚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于明军低头继续修车，“不行。”

“为什么啊？你看，从大于庄到姜家铺三十多里路，等你把我送到，我家里人应该都已经睡了，大晚上的打扰别人多不好啊。行不行吗？就一晚。”

于明军看着那根伸到自己眼前来的纤嫩手指，还是没说话。

“那你就是答应咯？谢谢你于明军。你放心，我保证帮你看好瓜田，一个西瓜都不会丢的。”

姜新棉说着，把马灯放在地上，牵上虎子就去视察她今晚的领地了。

于明军抬头望过去，月的瓜田里，人和狗的身上都披着一层轻纱。

那抹纤细的身影，像披星戴月而来的一个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