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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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翠娥笑着说：“这妮子不知道又要去哪里野了，新棉别理她。”

姜新棉当然不在意，她坐下来，问叶翠芝，“二姨，听说月娇订婚了？”

“没有啊？”叶翠芝一惊，“你这是搁那儿听的瞎话？”

姜新棉说：“我就看见她里面穿的胸衣像是县百货商店卖的茉莉牌的，想着是她对象给买的呢。”

叶翠芝眨了眨眼睛，“你说那个呀？嗐，我给她买的。姑娘大了，用得上了。”

“哦，”姜新棉点头，“也是在县百货商店买的吗？花了多少钱呀？”

叶翠芝低头吃饭，“去年就买了，时间太长了，谁还记那个。”

姜新棉疑惑，“不对吧二姨，那批胸衣，咱们县百货商店今年春天才进到了不多一点货，我托同学排队才买上的。你去年就给月娇买上了妈？”

叶翠芝一拍额头，“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是今年春天，今年春天我给她买的。”

姜新棉一笑，“月娇买这小东西还让你出钱啊？”

叶翠芝低头喝口汤，慢慢咽下去才说：“她又不如你是人民教师，国家给发工资，她小闺女家家的，自己不会挣钱，可不我给她买吗？”

“哦，也是。”

姜新棉说完就不再说话，默默地陪着叶翠芝坐着。

叶翠芝觑一眼坐在她身边若有所思的姜新棉，觉着今天的姜新棉别扭得很，她竟然还莫名其妙地有点怵她。

叶翠芝站起来：“新棉，我帮你娘拾掇拾掇去，你啥也别管，回屋歇着吧。”

正在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叫叶翠娥问东西怎么放，叶翠娥答应着，放下筷子就跑了出去。

这一下，屋里就剩下了叶翠芝和姜新棉两个人。

叶翠芝又看了姜新棉一眼，也没心思再吃饭了，随便摞了一叠碗，“我去刷碗了。”

她搬着那摞碗刚要走，姜新棉伸手就把她的手给按住了，“二姨！”

叶翠芝心口一跳，“咋？”

姜新棉往院外看了看，眼泪就下来了。

叶翠芝吓了一跳，急于撇清，“我可没说你啥坏话。”

姜新棉眼泪吧嗒吧嗒落着，看着叶翠芝说：“我知道那些衣服是你们拿的。”

“啥呀？”叶翠芝吓得急忙去挣姜新棉的手，“你这闺女说啥呢？啥衣服啊？我没拿。”

姜新棉抓住她不放，继续说着，“月娇身上那件茉莉牌胸衣，是我的，我认得。”

“不是，你认错了，那是我给她买的……”叶翠芝一边看着院子里的叶翠娥，一边压低了声音辩解。

姜新棉冷冷一笑，把她放开。

叶翠芝碗也不端了，拔腿就要往外跑。

姜新棉说：“二姨，咱们直话直说吧，我箱子里的那500块钱和300斤全国粮票……”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叶翠芝刚要迈出门槛的脚也就跟着停了。

叶翠芝扭头看着姜新棉，“你说啥？啥钱？啥粮票？”

“二姨，你跟我来。”

姜新棉擦擦眼睛，站起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翠芝待要不跟着，却又怕真的错过什么大消息，于是，她看了看院里没人，就跟着姜新棉进去，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叶翠芝刚进来，姜新棉就双手一合，冲着她就作揖。

叶翠芝被这妮子搅的心里慌慌，“你这妮子，到底想干啥？”

等姜新棉拜了三拜，又看了看门外，才压低声音说：“二姨，我箱子里的那500块钱，300斤粮票，是我上班这么多年悄悄攒的，我爹和我娘都不知道。”

“啥？你有这多钱？”

姜新棉点点头，“我只求你，衣服我不要了，那些钱和粮票，你只给我一半就行，我求求你二姨，那是我四年才攒起来的私房钱，留着以后去老婆婆家用的……”

叶翠芝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有点沉不住了，却还嘴硬地说：“什么钱？我根本就没见过。”

姜新棉拉住她，着急地说：“二姨，你再好好想想，就在衣服里头夹着呢，是一张张五块、一块和五毛的分捆扎着，粮票是用扎头发的黑色猴皮筋儿捆着，二姨，你再好好想想啊？不要是拿衣服的时候掉出去，被别人捡走了啊，二姨！”

叶翠芝这回真急了，她把姜新棉一推，“没见就是不见！别囔囔了！”

说完，她霍地把门一开，迈步就出去了。

姜新棉站在窗户边往外看着，就见那女人的脸都气成猪肝色了。

她咬着牙，攥着拳，一声不吭地往外走，那脚步快得，脚底板都快升起风来了。

姜新棉冷冷一笑，心想，也不知道那个王月娇是在捞鱼呢还是在干别的，千万不要被她这个母夜叉一样的娘撞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