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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棠觉得照片里的人有点眼熟呢?
实际上,那人也没走远,他脖子上挂着个相机,走走停停,时不时地就按一下快门。
“金叔叔!”唐兵上厕所回来,看到那人,就喊了一声。
唐棠这下想起来了,这不是谢娟娟的继父金大友嘛,因为家里的房子已经开始动工,唐棠兄妹几个有时候去那边给爸妈送饭,所以见过金大友几次。
金大友不管对大人小孩,都是温和耐心的样子,大家对他印象还不错。
听到唐兵喊声,金大友放下相机,辨认了两秒才认出是唐棠兄妹,然后笑了一下,朝兄妹俩走过来。
“金叔叔,你这是拍什么呢?”唐兵一下就注意到金大友带了相机,不过他不像大哥唐文是对相机啊收音机啊感兴趣,唐兵是单纯地喜欢照相臭美而已。
“哦,拍照片,叔叔喜欢古建筑。”金大友低头看了眼自个儿的相机,说道。
山岚大学是民国时期由买办出资创办的,但是校园里有部分建筑是明清古建筑,因为创始人中有人好古韵,出资搜罗了几栋保存得比较完整的明清木结构,拆下来之后整体搬到了校园里。
经过了十年的敏感时期,还有人对这里的古建筑感兴趣,沈星河略有点意外,他从小在山岚大学的校园里晃荡,其实也很喜欢那几栋古楼,所以,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笃学楼是细节保存得最好的一栋,尤其是翘角上的脊兽很完整,您可以去那边看看。”
“极什么瘦?”金大友面色困惑,反问了一句。
瘦豇豆这人吧,其实挺有眼色,看出来金大友不懂,于是打岔道:“这条路走到底就是文汇楼,我哥们儿从小在学校里长大的,他说好那一定是真的好,您可以信他一回。”
“噢,噢。”金大友大概是反应过来了,尴尬地应了两声,拍拍唐兵的脑袋瓜,又举着相机走了。
一路走一路张望,时不时就拍一张,俨然并不惜疼胶卷。
“哎,你说——”瘦豇豆用胳膊捅一下沈星河,问:“我听说好多大学里藏着国家的弹.药库呐,你对山岚大学这么熟,你倒是说说,这儿有没有啊?”
沈星河摇摇头,示意不知道,他一手揪着唐棠的小辫子,一手拿着照片,随口说:“我只知道,肯定有防空洞。”
大学、公园、剧院等等大型公共场所,在发生天灾人祸时,通常具有避难和疏散的作用,比如遇到洪水、地震等自然灾害,当然,也包括战争这种人为事件。
沈星河说着自个儿顿了一下,抬头朝金大友离去的方向看了看。
“同学们,咱们继续往礼堂去!”老师们重新组织好小朋友们的队伍,催促着大家出发。
唐棠想把照片拿过来撕掉,沈星河死活不肯给,气得唐棠牵着唐兵的手,扭头就走。
呵,该死的沈狗。
今天的联欢会阵仗很大,小学生们不是挑大梁的,准确说,一群小孩儿只是去热个场,所以他们的舞蹈《南泥湾》的顺序很靠前。
唐棠和同学们到礼堂以后,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就被老师们赶鸭子一样喊上了台。
虽然四平老师力荐自个儿的儿子张超超担当领舞,但是王校长钦点的是唐棠和唐兵,因为兄妹俩长得像两个年画娃娃,而且还长得很像,谁见了都要多看几眼。
果不其然,小朋友们上台之后,观众席前方负责采访的记者们,对着兄妹俩就是一通咔嚓咔嚓地按快门。
《南泥湾》不到三分钟,小朋友们很快就表演结束了。
天气天寒地冻的,而且小朋友太多,老师们管起来也累,既然完成了任务,老师们就带着小朋友们出礼堂,准备回去了。
沈星河和瘦豇豆站在礼堂门口,瘦豇豆想混进礼堂看节目,沈星河是被瘦豇豆拉过来的。
这年头娱乐方式匮乏,山岚大学的校庆已经算是本地了不得的大事,除了礼堂有文艺汇演,还有很多其他活动,比如开放校史馆、学生社团活动等等,所以好多市民都愿意来逛一逛。
人群里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老远看到沈星河,扬声喊:“沈星河!”
沈星河一看,不好——
这人是他高一的班主任杨老师,高一结束之后文理分班,杨老师成了文科班主任,而沈星河选了理科。
杨老师非常喜欢沈星河这个科科拔尖的尖子生,一直对沈星河也挺好,偏偏这位老师还非常有毅力,每回见到沈星河,就要语重心长地劝他转文科。
沈星河看到扬老师走过来,杨老师的和尚念经仿佛已经响起来了。
恰恰这时候吧,唐棠从侧门出来了。
沈星河一把捞过唐棠,两分焦急三分心疼地对杨老师说:“杨老师,我妹妹崴脚了,走路都瘸了,我先带她去看医生啊。”
唐棠这刚出门呢,压根儿没弄清状况,就下意识地反驳沈星河,“我没瘸啊。”
“不,你瘸了。”沈星河低头,真诚而又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经常瘸吗?”
唐棠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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