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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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里云初贴心的放了一个小册子，里面贴心的用繁体字注明了这一大堆瓶瓶罐罐的名字和用法。

湛云霄捧着册子,按照上面的介绍一样一样在桌子上翻找着。

“我看看啊,这个瓶子里的是精华液、这一罐是面霜、然后这是眼部精华露、眼霜、焕肤水水、修复精华露、洁面乳,唇霜……”

每拿起一样，湛云霄就忍不住在心里惊讶一分——原来女孩子只为了保养那一张脸,就要用上这么多的东西。

数了七八样之后，湛云霄不确定的问：“我一下子说这么多,您能记住吗？”

秦氏每听儿子说一样,眼睛就越亮一分,等湛云霄七八种说完之后,她的眼睛已经亮的吓人了。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爱美的人，秦氏大家出身,更是尤为注意自己的外貌。

平常秦氏洁面的水，都是专门打发下人每天天不亮就去玉泉山打回来的清泉水。

不过毕竟她的年岁在这里,就算她平常再细心呵护,脸上还是免不了开始有了一些细纹。

虽然湛将军不是个看重颜色的家主，她自己也已经育有三个儿子,且个个都已成才,压根没人能撼动得了她的主母地位。但是容颜不受控制的老去,还是会让世界上大部分的女人恐慌，秦氏也是如此，毕竟真正能够从容接受自己老去人只占极少部分。

秦氏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眼神炙热得恨不能马上就把这些东西都涂到脸上试试，所以听到傻儿子的问题之后,她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她那么多的店铺庄子的账务都记住管过来了，就这几样东西怎么可能难得住她。

更何况就算是她记不住，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丫鬟呢，就算一人记一样都够用了。

看着密密麻麻好几页的字，再看着面前一大堆用精致的琉璃装着的乳啊霜啊的，湛云霄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转不动了，他把小册子往秦氏手里一塞，自暴自弃的说道：“算了，您还是自己看吧，这些东西的用法上面都有，您看明白了之后再让人抄录两份，到时候连着这两袋子东西一起给嫂子们捎过去。”

临走之前，湛云霄没忘记从装口红的袋子里的摸了三支口红出来，他顺手把其中一支口红放进了怀里之后，把剩下的两支口红递给了站在秦氏身边的绿丝。

对上绿丝和屋里其他人疑惑的眼神，湛云霄摆了摆手，解释道：“这是云小姐特意交待了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感谢你前两天的照顾。”

听他这么说，绿丝一下子就诚惶诚恐起来，当即跪在了秦氏脚下，她小声替自己辩解到：“照顾云小姐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奴婢从未开口向云小姐讨要过什么赏赐。”

秦氏还在屋里呢，绿丝可不想让夫人认为她在私下向云小姐讨要了赏赐，毕竟她是秦氏的贴身丫鬟，平常行|事、言语都要比其他下人更加小心，要是让主母觉得她是那种心野的丫头了，下场只有两个，不是被罚下去当普通的粗使丫鬟，就是被管事嬷嬷提了脚发卖出府。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个误会，绿丝清楚自己作为湛府下人的身份，自认为伺候云小姐的时候是尽了心力的，而且她从来就没想过让云小姐赏赐她些什么。

实际上在云初拿出这些护肤品之前，整个湛府，从上到下，谁都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外族女子，身无长物的那种。

因为云初进府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她身上上到首饰头面，下到衣服绣鞋，都是自己三公子掏钱采买或者从私库取出来的。

虽然最开始公子是说云小姐这次是来京都做生意的，但是谁都没有把他这话放在心里，毕竟从未见云小姐身边有过什么货物，所以他们就想当然的以为自家公子这话是说出来给云小姐充门面的。

然而现在看着桌子上的这些瓶瓶罐罐，已经没有会再去怀疑湛云霄的话了，且不提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湛云霄说的那个效果，就说这些琉璃做的瓶子、罐子，就已经价值倾城了。

现在在京都，巴掌大那么一点的琉璃摆件市价就得几十两黄金了，就那还是普通的琉璃制品，云初拿出来的这些，可是带颜色的，就那个几只鎏金色的瓶罐，随便一只价格的都已经上百两黄金了。

湛云霄没把屋里这些人各异的神情看在眼里，实际上这些人越惊讶越好，其实他给秦氏这些东西的时候，故意没让她屏退下人么，心里就是打了要给云初立威的注意。

看清楚云初给的这些东西之后，以后府里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下人们，肯定不会轻待她——哪怕是只看在她给的这些赏赐份上。

不过立威归立威，湛云霄可没想要吓绿丝，看着跪在地上的绿丝，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云小姐没少跟我说你做事细心、尽心，你也知道，云小姐是外族女子，她行|事和我们有所不同，她觉得你照顾了她，所以这口红是她的谢礼，你安心收着就好。”

说完他从钱袋里掏出了一个五两重的元宝，随手放到口红上面：“口红是云小姐给你的，这银子是我给的赏银。”

“奴婢谢公子、云小姐赏。”见秦氏点头了之后，绿丝才敢抬手接过口红和银子。

绿丝手里紧紧的握着口红，心中庆幸不已：还好这两天她没为难云小姐，不然以三公子对云小姐的重视程度来看，肯定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也不知道云小姐下次什么时候来京都，下次云小姐再来府里，她一定要主动争取过去照顾她的起居。

毕竟云小姐是她伺候得最轻松的主子了。

秦氏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坐着等了好久（其实也就一会儿而已）都不见湛云霄说要走，她忍了又忍之后，总算是按捺不住开口赶人了：“好了，东西都给了，你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没事就赶紧走吧。”

按照秦氏的教养和规矩，她可做不出来在儿子面前洁面洗漱的事情，然而她又实在是想赶紧体验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是不是真有云初说的那些效用，所以只能开口赶儿子走了。

秦氏心里的打算，湛云霄心知肚明，不过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东西的威力竟然有这么大，连他母亲这么端庄自持的人都按捺不住了。

实际上秦氏心里也没想要按捺，这不湛云霄的脚都还没跨出屋门呢，她就已经吩咐丫鬟给她打水洁面了。

湛云霄听到母亲的话，往外走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随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看到守在屋外的林严之后，他伸手从怀里掏出口红随手就扔了过去。

林严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头雾水的问：“公子，这是？”

湛云霄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口红，类似女人家用的口脂，你拿回去哄媳妇吧。”

听公子说是女人用的东西之后，林严瞬间就高兴起来：“谢公子赏。”

正好这两天他惹媳妇不痛快了，如今正好拿这口红去哄媳妇儿。

平常湛云霄可没少给林严他们赏赐，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林严这么真心实意的谢，他回头看了林严一眼，开口揶揄道：“这句谢倒是有两分真心。”

林严取的女子是他以前上官的妻子，那姑娘一家子都是行伍出身，所以她的性格也有些火爆，活脱脱一个河东狮，林严在她面前就跟个小白兔似的，一点大老爷们的威严都没有，平常郭烨他们没少因为这个打趣他。

然而湛云霄这一回头，就对上郭烨幽怨的目光，当即就给他气笑了：“你在这幽怨个什么劲，这口红不是我不给你，这不是你没媳妇吗？我这口红给你了你也没处送去，你横不能自己留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