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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洱脸色变黑,自忖道,难得主人交待这么大一个事情给他,没想到还是出了差池,九十二加上上面那五个,正好九十七人。

还有两个,剩下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玉石中的气从指尖四溢,巫从山闭目凝神探测着,“那仙家血脉不在!!”

巫洱冷汗都要流下,当机立断足下一点顷刻就飞升上了那个亭中,自腰间拔出一把□□,刀身薄而锐利,割喉放血最为便捷,手扯了一人就要往下扔。

路游的困乏劲过去了,终于醒了过来,没想到一定神就见有人上了亭子拽下昏迷的人,立马就往满是蛇的亭下扔。

路游心里骂了一句我曹,赶紧立马抓着那人的脚腕喊:“你干什么!?”

巫洱充耳不闻,救下人的肯定就是那仙家血脉之人,否则别人也没那能耐。他脚腕被路游拽住,正是胸闷郁结的时候,于是一脚翻身直接狠狠踹倒了路游,直接踹飞出去就要落在下面一地的蛇魂中。

“去死吧。”

路游的身躯被巫洱一提如同断线的风筝径直下落,巫从山加快了命令,“快点都把他们扔下来献给大人,你这没用的东西!”

迟泽渊自墙边的阴影处显现,一脚踢起来正在下落的路游,单手拎着他,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在迟泽渊面前就跟个小鸡仔一样。

路游被揪住了后颈,迟泽渊神色自若,淡淡道:“你可以站在水中,只要不喝下这水是没有问题的。”

路游被巫洱和迟泽渊各踢了一脚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皮球被两方踢来踢去,当下叫苦不迭,“停停停,我知道了,快放我下去。”

迟泽渊嗯了一声从直接松手,路游垂直下降在地面,巫从山见到他便认了出来,眯起眼睛道:“是你,神子身边的男人。”

当下他捏着手势,施术玉石的灵气从指尖扩散向迟泽渊包围,却诡异的在他面前十厘米载也进不了一步,白翎阳拿着扇子从天而降,用灵力控制着巫洱的□□径直掉落到了他的手里。

巫洱的速度极快,在刀被夺走后立马追上,一掌气力打碎了白翎阳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面具后的那张少年精致潋滟的脸。

白翎阳脸上一痛,‘呸’一声转身飞腿踢中了巫洱的肩膀,带着灵气的力气大得很,巫洱直接往水里坠去,幸好巫从山把他提了上来。

少年面容倨傲严肃,右脸颊被刚刚碎裂的面具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脸颊落下,却不见丝毫的害怕,他昂着下巴,挑着眼角生气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神子!就是神子呐!!天佑巫族!!”巫从山双眼看见白翎阳后布满了红血丝,眦目欲裂,却都是激动不已。

白翎阳听着只觉得云里雾里,觉着这人疯了。定睛一看,这人居然就是八年前拍卖会隔壁的那个人,细想一下,估计前一阵的赌石大会也是他的手笔——

巫家的!

他拿着扇子冷笑一声:“报上名来。”

巫从山直勾勾地盯着白翎阳的脸,眼神又移到扇子上,突然开始狂笑:“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神器在此,神子也在此,今天就是我巫从山成神的日子……你拿命来吧,哈哈哈!”

巫从山手中的玉石被贯注了大量的力量,发出嘎嘣一声脆响,直接崩裂。

巨大的强芒瞬间爆发,亮度直刺人的眼球,白翎阳一时不查,被晃了眼睛,但听耳畔两道风声穿过,他手中的□□不见了,随后就是四五下扑通扑通落水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利刃刺入皮肤发出的声音。

白翎阳心慌意乱,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喊着迟泽渊的名字:“迟泽渊!”

迟泽渊擦去自己唇边的一丝血迹,手里的□□上只有一丝血迹,男人侧头看着倒在地上已经被他卸去了四肢的巫洱,哑声寻到了白翎阳身边,被鲜血濡湿的手他背在自己后面,另外一只干净的手牵住了白翎阳。

“嗯,我在。”

待强光散去,巫洱已经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原本巫从山站立的位置只留下了一个偌大的坑洞,路正在抢救着那些被巫洱扔入水中的人,但不论怎么抢救都是不省人事。

路游第一次看见自己面前死去这么多人却无能为力,眼中一酸,两道热泪就流下来了。

他保护不了他们。

白翎阳见此情景也没空去安慰他,干脆利落地接过迟泽渊身上的呼救按钮递给了路游,“带着。”

将用法给路游解释一边后,他想起刚刚那九十九人的说法,还有神子什么的,只觉得疑团重重,不可思议。

他和迟泽渊一前一后顺着巫从山消失的坑洞下坠,坑洞下段和想象的不太一样,是类似滑梯的结构,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整座山最低下,沿着幽深又光滑的隧道一路下滑,两人的手交缠,只觉得似乎都要到达了世界尽头。

巫从山气喘吁吁地从隧道出来,隧道的连接口赫然就是当初那个供奉九头蛇神像的地宫,他手中的玉石已经变得灰白,已经没有了用处,随手扔在一旁就化作了粉尘。

一直在大会中不断流动的暗渠,最终都是裹挟着鲜血顺着四通八达的渠道流到了神像身旁,那些数量繁多的小蛇也都在吸足够了鲜血后直接飞回了神像的位置。

神像九个头颅中的眼部紫色的宝石闪闪发着亮,“你来了,我忠实的信徒。”一道粗哑的声音似乎从远古洪荒入侵进来,传遍了整个地宫。

蛇像被足够的鲜血滋润的散发着隐隐浮动的流光,就连石像身上的鳞片都在慢慢浮动着紫色的光线,这落在巫从山的眼中就是神迹降临,他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激动的似乎快要缺氧而死,“大人!神子已经来临了,大人是否要现身!”

巫从山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忠诚的可怕,然而九头蛇像沉默片刻,雕像上的鳞片突然剥离了下来,只听那声音怒道:“怎么只有九十七个,我要的是九十九个生魂!缺失的三个在哪里?”

巫从山诚惶诚恐地说道:“就在地宫外,神子还有两个人都在外面!”

九头蛇沉吟片刻,雕像突然缓缓移动起来,每动一下,身上的石皮就不断地掉落,数以万计的小蛇魂从外涌来,在九头蛇吃够了后,小蛇魂又不断化作新的鳞片,闪动着坚硬的色泽,它张了张自己的口部,石牙也被一口森森白牙替代。

那声音幽幽道:“这么说我还需要再等等吗?”

九头蛇嘴里喷出森然寒气,所到之处都被寒气腐蚀得覆盖上一层寒霜。

巫从山迟疑的点了点头:“一会儿……”

“巫从山,你是我衷心的信徒吗?”九头蛇转着偌大的脑袋缓声打断他问道。

巫从山眼中没有疑惑,开始疯狂地点头,“巫家上下愿为九头蛇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既然你想要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那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和我成为一体吧!”

九头蛇说完后张开了森然大口,径直朝巫从山露出了那口尖厉的牙齿。

巫从山脸上霎时间变的惨白,这就是他所追求的吗?那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整个人都被恐惧支配,会的术法也都施展不开了。

双腿打颤要逃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站都站不起来。在被彻底吞噬的前一秒,他似乎看见了那些年巫家拿来活祭九头蛇的那些亡魂,他们见到他被九头蛇吞下脸上露出了可怖的笑意,仿佛再说,吃了他!吃了他!

一不留神,巫从山裆下一湿,尿了裤子。

“不!!不要——”最后一丝呐喊也被九头蛇吞下,从它偌大的嘴中出现了一丝丝令人骨骼发酸的嘎嘣嘎嘣声音,就像两个火柴摩擦后折断的声音。

不到一分钟,九头蛇又把巫从山从嘴里突出,只见一件黑袍包裹着一具骨架,其中的血肉通通消失了,就连骨架都是四散折断的,九头蛇颇为嫌弃地吐出了最后一根腿骨。

“练巫术的果然都不好吃,皮皱皱巴巴不像个样子,也就是灵力倒是挺多的。”

它身上的鳞片突然张开,九头蛇抖了抖蛇身,长长的蛇芯子吐出,像是警告着什么,它却兴奋不已。

来了!他来了!!神子,哈哈哈,什么神子,是白翎阳——

那可比神子高级可口多了!

白翎阳和迟泽渊下坠到尽头后发现这是一座地宫,光从挖掘的痕迹来看,少说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想不到鉴宝大会居然是在这样一座地宫的上方,所有的暗渠最终的汇合点都是在这里,之前在地面上那些就是人为引上去的。

一道尘封许久的门紧闭着,旁边另外一个一人高一人宽的门上还有着新鲜的血手印,看来巫从山是在这里了。

白翎阳立在那道血手印门前,眼中有着一丝挣扎,脑海中思索着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着往下探去。

迟泽渊身上的救援按钮他也已经给了路游,现在他应该已经按下去后跟外面的人求助了,如果白翎阳愿意,现在完全可以离开地宫,可以走出去,不再往里面迈一步。

埋没在黑暗的真相有时候被埋没就是因为没有开启的必要。

但心中一个念头不断反反复复折磨着他,他为什么会穿越,为什么还能在两个世界都遇到迟泽渊,这些谜团久久不肯散去,反而更了一块郁结在心的缺口。

而且冥冥中,他感觉到在这地宫里,他能找到答案。

迟泽渊一向了然白翎阳的心思,手握住了白翎阳那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声音压低便是温柔至极,“不论怎么样,我都会陪你一起。”

这句话如同一片定心丸,白翎阳笑了,“好。”

“如果,”迟泽渊推开门前,似有所感,低声问他,“如果这次我们一去不复返,你还有什么愿望吗?你会有什么……遗憾吗?”

“我啊,”白翎阳毫不迟疑,“我的愿望,就是你一辈子宠爱我,给我买好多大宝石,所以已经实现了,也没什么遗憾。”

笑了笑,白翎阳和他一起推开门。

“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沾满血的门不用费劲就打开了,门竟然径直向后倒塌,溅起一地的灰尘。

白翎阳看见了一幕骇然的景象,青石板的地上是一层又一层的累累白骨,离他们门口最近的亦是一具白骨,骨头各处已经被咬的粉碎,从黑色的斗篷看,这人不就是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巫从山吗?!

在白骨堆上,一条直径两人环抱都抱不住的巨蛇在白骨上扭动着身子让自己盘起来,蛇长可达到百米,九个头颅中八个头颅眼中都是熄灭亮光的,只有一个头颅不断地扭动着,它每动一次,巨大的体积和力量就要把白骨压碎变成粉末。

巨蛇鳞片大张着,猩红满是血臭的蛇信子不断伸出发出嘶嘶的声音,见到两人它似乎在狂笑,“哈哈哈哈,来了!来了!你终于来了,白翎阳,等的我可真辛苦啊。”

巨大的身躯颤动着,激动和兴奋在它的身上不断来回折腾着,那双紫色的蛇眼中光芒大绽,“我等你等的太久了,太棒了,谁能想到在我快要消散的最后一年你来到了这个世界,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吃了你,吸收了你身上的灵力我很快就能回归本体哈哈哈哈——”

整个空空荡荡的地宫回荡着九头蛇的笑声,白翎阳注视着它的身形,一句话不受他的控制从嘴里出来了,“吞天九头九心鼓蛇?”

这话一出把他自己都惊了一秒,这蛇他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蛇呢?

九头蛇听白翎阳念出它的名字,蛇信子愈发抖动的厉害,“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早知道今日,我当初就应该径直把你打下黑海后控制住你将你彻底杀死!不然怎么会被泽渊伤到我这一缕神魄,害的我这缕神魄被迫下到三千世界!”

它每说出一句话,旁边冰封的速度就更快了,迟泽渊将白翎阳护在身后,他心中预感,这蛇不是他们能杀死的,至少现在的他还不行。

九头蛇的眼睛在看见迟泽渊后狠狠抖了抖,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当初是你们两个一起降落的?!”

它明显是害怕迟泽渊,立马从口中喷出毒液,毒液落在地上就发出呲呲啦啦的声响,直接引得两人赶紧躲避开来。

九头蛇瞄准了白翎阳,长且锐利的尾巴对准了一处白骨,口中一道黑色的光吐出,无数白骨就竟然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朝着迟泽渊和白翎阳的方向走去,地宫中原本点着的烛光和火把随着这下彻底熄灭了,骨头产生的磷粉晃晃悠悠地浮现,在热度高的地方,唰的一下子变成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数以百计的鬼火闪动着蓝色的光芒,在空中荡来荡去,白翎阳和迟泽渊背对背,将背部交给最信任的对方,漆黑的地宫现在的照明只有那些飘来荡去的鬼火,白骨被唤醒了之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手握长剑不断攻击着两人。

九头蛇缩小的身子,躲藏在暗中准备偷袭,它一向害怕泽渊,这个男人疯起来的时候从来都不要自己的性命,它和本体分离的早,分离的时候只知道泽渊跳下黑海救了翎阳,剩下的事情一概不知,难道是泽渊带着白翎阳降落三千世界的吗?

所以前不久那诛妖蔓说在某个小世界里炸死了貌似翎阳上尊的情报……难道是真的?

可是无论是多么强大的神,进入黑海都会力量尽失,绝对是死路一条!

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个疯子。

然而随他的观察,九头蛇的恐惧随着迟泽渊的动作不断消散着。

他看到白翎阳挥舞着扇子发出一阵阵白光,而泽渊也拿着地上捡起来的长剑挥舞着。

怎么回事?

堂堂的泽渊上尊他居然不会法术也不会舞剑,白翎阳也动作生涩,法术完全不成体统,只是在凭着本能使用灵气攻击。

天森炽魂扇,只会扇扇灵气而已?

这还是当初那两个饱受天道宠爱的人吗?

要是让其他人看见还不是笑掉大牙,真是今非昔比——发现两人的缺点后,九头蛇分析是那跳下黑海后的翎阳上尊与泽渊上尊后来出了什么差错,才落入三千界,成了这个样子。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九头蛇大笑一声猛然蹿出张口就要咬到白翎阳的脖颈,迟泽渊斩杀下一个白骨后见到这一幕立马将白翎阳护在身后,九头蛇一口咬到了他的左臂上,险些就要断裂,硬生生撕扯下一块血肉来,连内里的白骨都能看见。

“迟泽渊!”白翎阳立马就要推开身上的迟泽渊,迟泽渊将他护住的死死的,压抑着疼痛的声音钻入白翎阳的耳边,“没事,我会护着你。”

鲜血顺着他大半个身子流出,迟泽渊的脸色变得惨白,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瞳孔开始涣散,神智逐渐飘离,慢慢地迟泽渊陷入了昏迷。

身边的九头蛇见自己咬错了人原本正懊恼,却见到白翎阳这副表情桀桀桀地怪笑了起来,不断给白骨兵下着命令。

“杀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hi老朋友。

日万4/5想要夸夸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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