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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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太师又拉着西门庆庆唠了会儿,嘱咐她道：“老夫生辰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老夫要将你介绍出去。”

西门庆庆：“……”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是现代小公园里专门给人做媒拉线的老头儿似的。

蔡太师上下打量西门庆庆一眼，“就你这样的人品相貌定然能得大家夸赞。”

他又压低声音告诉西门庆庆,“官家说不定也会来,你把握好机会,在官家面前再好好露露脸。”

这你可难为我了，我只是个侦探,不会吟诗作对,也不会弹琴吹箫，更不会蹴鞠作画，恐怕实在无法讨好咱们这位文艺范儿的皇帝陛下。

西门庆庆心里吐槽满满，面上带着一丝谦逊的笑意，“东楼明白。”

蔡太师感慨：“对于你,老夫自然处处放心,你才貌一流，人品上乘,又有老夫提携，东楼啊，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西门庆庆垂下头。

蔡太师又与他寒暄两句后，便放他离开。

……

西门庆庆早前已经派人将张青和孙二娘送往开封府府衙，从太师府出来后，她又亲自往府衙走了一趟，说明一下情况。

此时，开封府的府尹姓滕,与高俅等人不是一派的，对与高太尉走动极近的西门庆庆没有什么好脸色。

西门庆庆还是仔仔细细将这里的是非曲折说了一遍，好让滕府尹将有重罪的定罪，将轻罪的轻罚。

背地里，西门庆庆又使足了银子，让吴用等人不必受大牢虐待。

此时，府衙里有一当案孔目，名唤孙定，他看西门庆庆忙来忙去，忍不住上前与西门庆庆打了个招呼。

孙定开口道：“人人都称呼小人为孙佛儿，因为我惯来见不得人受苦，喜欢周全人，尤其是周全那些被莫名定罪之人，可在小人看来，西门大人才是真正的佛儿，你将他们带到牢里，又怕他们遭受不必要的折磨给他们使银子，这又图的是什么？”

西门庆庆笑了笑，“孙孔目既然常在官府打转，自然明白我图的是什么，我图的只是一个公平。”

“吴用等人虽有过错，但也有改过之意，我不希望他们这些弃暗投明之人就这么折损在了牢房里。”

孙定：“得，算小人与大人方便，这几人我就周全一下。”

西门庆庆拱手道谢。

孙定：“那另外两人呢？”

西门庆庆：“他们二人杀害过路之人，又将这些人剁成肉馅儿来卖，罪行严重，又毫无悔改之意，只希望滕大人能够秉公办理，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孙定“啧啧”两声，“这话大人在小人面前说说就行了，我家滕府尹最不爱被别人指手画脚了，因为这里是东京开封府，城里的人大多是得罪不起的达官显贵，今日这个说情，明日那个故意冤屈人，滕大人早就受不了了。”

西门庆庆笑了，“多谢提醒，我并未多说什么，大人办的案子那么多，自然能够处理的了，我就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卖弄了。”

她朝孙定拱了拱手，告辞离开。

孙定看着西门庆庆光明磊落的背影，连连称赞。

这西门庆庆虽说是攀附高太尉和蔡太师上位的，可这行事气度就跟那些人不大一样。

即便对他这个小小孔目都有礼有度，毫不傲慢无礼，这样的官人当真少见，“玉面判官”之名恐怕也不是他自己吹嘘出来的。

孙定故意看了一眼支楞起的窗户，咳嗽一声，扬声问：“大人可都听清楚了。”

滕大人：“就你事多。”

他“嘭”的一声将窗子关上了。

孙定笑眯眯地走进屋子，见滕大人正在翻看案卷。

滕大人头也未抬：“哟，孙佛儿，你是又要周全谁，要替哪位求情啊？”

孙定：“大人，您就别笑小人了，刚刚大人不都听明白了嘛。”

滕大人轻哼一声，“你可真有意思，本官成了什么蔡太师、高太尉手里的提线木偶，忠奸不分，随意断案，而你孙定倒是忙着营救忠良，成了佛儿。”

孙定“嘿嘿”一笑，拎着茶壶为滕大人倒了一杯热茶，又替他磨墨。

“大人说笑了，外面都是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呢，我只是个跑跑腿腿、传传话的小人物。”

滕大人端起茶碗，捻起碗盖慢慢呷了一口。

他若有所思道：“这西门庆倒是个顶有意思的，一群贪官奸臣鸡群里居然还出现了一只白鹤。”

孙定偷看滕大人脸色，不说话。

滕大人：“这到底是真白鹤还是沽名钓誉的假白鹤还要日后再看。”

“本官倒是蒙了她的情。”

孙定：“哎？大人何时被她帮过？”

滕大人轻哼一声：“且不说去年生辰纲丢了一事，让蔡太师发了好大的火，将追捕那些贼人的责任全都推到了我身上，就说西门庆他与高太尉、蔡太师都有关系，却没想着让两个人批个条拿给本官，还以本官为重，本官就觉得此人不错。”

“况且，本官还听说西门庆搭上了官家，曾跟官家一起嫖过娼……咳咳，一同到李行首家。”

孙定：“……”

能把惧怕西门庆背后势力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恐怕也就只有大人您了。

滕大人放下茶碗，“更何况，之前西门庆为林冲洗刷了冤屈，也免得高太尉又将此事推给了本官。”

“唉，本官真是烦透了在这些权臣中央左右为难的日子，也不想再做这么胡乱定罪的事情了，这种事儿做多了伤良心啊。”

滕大人提起笔，速速写了一个条子，“这件案子还是赶快解决吧，快些提审，罪行轻的打个几棍子，罪行重的斩。”

“也可以把去年就堆积的生辰纲被偷一案解决。”

滕大人放下笔，叹息一声，“希望西门庆能以一己之力，为整个开封府，为整个朝堂带来新气象。”

孙定笑着道：“您对西门大人还真是抱以深厚期望。”

滕大人哼了一声，“我觉得他在这个位置能比本官做得好，本官是什么啊，不过是个和稀泥的。”

孙定眼见着他又抱怨起来，连忙安抚。

……

西门庆庆将案件移交后，就出了府衙。

林冲等人正等在府衙外。

西门庆庆从台阶上脚步轻快地跳了下来，笑眯眯道：“让诸位久等了。”

花荣笑问：“庆弟如此愉悦，可是有了好消息。”

西门庆庆：“哪有什么好消息，我只是觉得滕府尹能够听进去我的谏言罢了。”

毕竟，他都把窗打开了，还特地躲在窗根底下偷听嘛。

即便身处封建社会，即便一己之力有限，西门庆庆也愿坚持自己的理念，让真相展露在所有人前。

而在这些时代，有些人虽然无法做到成为大流中不倒的树，却也成为了随波逐流的浮木，保全自身的同时，成为别人的救命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