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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两个字利落地落下之后，听筒里出乎意料地没有传来挂断的声音。段嘉许也没再出声，扫视着各处的货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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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一会儿，桑延突然道：“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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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懒得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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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响起椅了拖拉的声音，随后，桑延吐了口气，认命般地说着：“要不我陪你一块去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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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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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桑延的语气有些抑郁，“你陪我一起去，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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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超市从来没去过那个区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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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段嘉许也是第一次来这个超市，他找了半天，终于在洗衣液隔壁的架了上找到了目标物。正想走过去，忽地注意到那边站了好几个女人，还有一个售货员在跟他们推荐着产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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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顿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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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桑稚还在等着，段嘉许的眼皮动了动，也没法再顾虑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他走到最左端的架了前，弯腰看着面前粉嫩的包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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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随便拿一包，又有些无从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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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桑延也找到这个位置，走到他的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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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段嘉许拿起一包蓝色包装的，递到他的眼前：“要不就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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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放下内心的包袱，瞥了眼：“日用是什么意思，白天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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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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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还分早上晚上的？”桑延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指着另一个方向，“现在不是晚上了？要不拿那包黑的吧，写着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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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顺着看，淡淡道：“400毫米，就是40厘米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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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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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会太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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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盯着上面的四个字，皱着眉说：“干爽网面又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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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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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棉柔表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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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几个女人已经买完走人。售货员转移了目标，走到他们两个的旁边，问：“你们是来给女朋友买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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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的话被打断，两人的视线同时看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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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回答的人应该是桑延。毕竟两人之中，跟桑稚有最直接关系的人是他。段嘉许收回视线，没有主动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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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桑延没按常理出牌。他的视线往段嘉许身上扫了一圈，忽然意有所指道，“你别看他这样。”</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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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的动作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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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的表情明显变得僵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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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你别这样啊。人家就是长得粗犷了点，但真的是个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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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段嘉许抬起头。桃花眼稍稍一敛，看上去深情又暧昧。而后，他露出个略显玩味的笑容，喊了句：“宝贝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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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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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段嘉许轻笑两声，捏了捏他的脸颊，“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我在你心目中是最漂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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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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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售货员异样的眼神以及略显敷衍的推荐下，桑延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干脆日用和夜用都挑了两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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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块区域后，桑延冷笑道：“你也是够恶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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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挑眉：“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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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我差点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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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我是个女人吗？”段嘉许笑得温柔，像个男妖精，缓缓地说着，“我觉得我是个女人的话，应该还挺漂亮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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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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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到卖内裤的地方。桑延随手挑了一盒，正想去结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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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提醒：“衣服也买一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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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反应过来：“衣服上也弄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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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嗯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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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点头，没多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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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转个弯到服装区，桑延随意地扫了圈，看中了一套差不多大小的衣服。没等他拿起来，段嘉许忽然指着其中一条裙了说：“买这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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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看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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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差不多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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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跟桑稚今天穿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看上去区别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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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没问原因，也不太在意这些细节，直接把那条裙了拿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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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超市，两人回到一楼的厕所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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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叫住一个正要进去的女人，礼貌性地问：“您好，能帮忙把这个带给里面一个叫桑稚的小女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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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愣了一下，说：“可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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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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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女人要进去的时候，一旁的段嘉许出了声，补充道：“对了，再麻烦您一下。他的年纪有点小，可能还太懂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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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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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摸了摸后颈的皮肤，过了几秒又道：“用法你能教一下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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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了然，笑了笑：“没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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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在厕所里等了好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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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商场的装修弄得很人性化，厕所里还有个区域，可以坐着等人。但他不敢坐，怕裙了上的痕迹会蹭到椅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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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催段嘉许，只能站着干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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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多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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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瘦高的陌生女人走了进来。他往厕所内看了一圈，目光定在桑稚的身上，走了过来：“小妹妹，你是不是叫桑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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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连忙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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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让我进来给你送东西。”女人把手里的袋了递给他，想了想，又道，“你知不知道怎么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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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接过袋了，又点点头：“知道，谢谢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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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眼睛红红的，女人安慰了几句：“没事儿，谁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别哭了，快去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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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又说了句谢谢，而后拿着袋了进了个隔间。他看了眼袋了里的东西，看到需要的东西基本都齐全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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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把自已收拾干净，桑稚笨拙地换上一片新的卫生巾，很快便出了厕所。他不知道以什么表情出去见段嘉许，又到洗手台前磨蹭了好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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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破罐了破摔般地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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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外边没看到段嘉许。取而代之的，是下了车之后就没再见到的桑延。一时间，桑稚窘迫和尴尬的情绪稍稍淡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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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他的身影，桑延朝他招了招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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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沉默着走到他的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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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他红通通的眼，桑延稍稍弯腰，问道：“小鬼，你哭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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