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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作多想,绕开宋天赐就往外走,实在是怕他再遭受今早那样的毒打,虽然知道不会出人命的。
但她实在心疼他。
虽然后期项栾城翻身黑化成大反派,为人阴险狡诈,搞的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却丝毫不在乎,只一句:“我都是个孤家寡人,难道还怕他上门索命。”
但她依旧记得在书的第七章,项奶奶去世,为了凑齐安置的棺材钱,十五岁的少年在河里不眠不休捕了三天的鱼,亏本换了钱,才勉强找人帮忙把他奶奶下葬。
虽然她还没入社会,却也是见过不少礼义廉耻寡淡的人。
有些人的坏深在骨子里,刻在灵魂上,披着一张人皮招摇撞骗。
而有些人心怀善意,却在一个险恶绝望的环境中跌跌撞撞长大,成了穷凶极恶的坏人。
宋浅相信项栾城是后者,也不愿意对他坐视不理。
她希望帮助这个少年,哪怕只是一点点。
跨出院子的大门,外面已经没了动静,宋浅四处张望,只看见一个身形瘦削的背影,向着小路的最深处跑去。
他步履些许蹒跚,踉跄着向前,没有回头。
“姐,别瞅了,外面冷回屋吧。”宋天赐实在不知道那个野小子有什么好看的,不三不四还偷东西,怂孬怂孬的。
宋浅没有说话,伫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扯他衣角询问项栾城家的地址。
宋天赐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以前他还抢过你粮食,你关心他干啥?”
“他,可怜。”她乖乖站着不说话,眨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看向他。
算了算了,告诉她。
宋天赐不情愿地给她指了个大概方向,在庄子最后排的角落处,不算远,步行一刻钟左右。
宋浅默默记下,应声回了句“谢谢。”
时间到了晌午,日头正暖和,家家户户传出了饭菜的香味,扛着锄头的宋志进和董成梅回来了。
“你们俩站门口搞的跟门神一样干啥!老远就看见你俩。”宋志进声音大,没到屋头声音便传了过来。
宋天赐因为宋浅挨打这事和宋志进生气了好几天,见他回来拉着宋浅就要往院里走。
“嘿,你个小崽子见到你老子都不懂叫人了,看我今天抽不抽你。”宋志进虽是这么说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不高兴,进院子的时候嘴里还哼着小曲。
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许久才得到的宝贝儿子,怎么说都是舍不得打的。
不像女儿,都是赔钱货。
除了重男轻女,宋志进还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喝酒,醉了就爱打人,除了宋天赐,剩余都是逮谁打谁下手没轻没重。
因为宋浅老实听话,不大吱声,被打的时候就是董成梅和宋天赐扑出来阻拦也不管用,小孩子的一身细皮嫩肉却总是青紫不断。
不过这些内容,小说也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过多篇幅。
只知道她爹最后是死在了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起夜时迷迷糊糊掉进湖里,等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用了。
董成梅放下农具就来到宋浅身边,摸了摸她额头,对比着自己的,确定不烧了才开口:“怎么出来了?”
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心,满是老茧的双手即使触碰也不扎人,溢满了温柔。
宋志进哼了几声才进了屋,翻倒了一会儿又出来,这时手上拿着装好的烟斗和火柴。
蹲在堂屋的檐下,咂着嘴抽吸,云吞雾绕。
与此同时,宋清从主屋出来,甜甜乖乖地叫:“阿爸,阿妈。”
宋志进嗯了一声,冒着烟的鼻孔又喷出一股烟,抽完又加一斗,摸斗的手指粗大,指甲缝里夹着黑泥。
“别磨磨唧唧,快去做饭,饿死老子了,死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败家玩意儿,供你读书,你还不认真,你看看你姐你弟哪一个不比你厉害……”
驼着背的男人似是有一腔的不满需要表达,自顾自的咒骂着。
董成梅没有反驳,也习惯了他的打骂,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敢多耽误的进了堂屋。
宋天赐拉着宋浅也跟着进去了。
董成梅很熟练的烧水,摘白菜叶,下玉米面,搅和搅和。
一顿简单的午饭很快就做完了。
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坐在一张不小的桌子上。
谁都没有说话,宋浅因为刚吃过一个红薯,还不饿,吃的很慢。
宋志进一抬头就看见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干嚼,扔筷子就骂:“吃不得了你了还,睡了几天就骨头都软了是不是,小兔崽子嫌吃不好就滚。”
气氛本就诡异的小屋,空气突然凝固了下来。
董成梅怯懦了十几年,不敢反抗也不敢插嘴,只希望当家的能早点消消气,不然遭遇的又是二丫。
宋浅手足无措地捧着碗,亮莹莹的眼眸泛着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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