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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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离了大院后,重黎一路顶着肆虐的风雪来到了老汉的家中，因为天气严寒屋内又断了火，冷的像个天然的冰窖,所以老汉的尸身一直保存完好，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这对他和孙捕快而言,无外乎是个好消息。

“什么？张大壮也死了！”

重黎带来的这个消息让原本就焦头烂额的孙捕快更加烦躁了些，他身为衙门捕快，理应惩奸除恶保护村民,谁成想一连死了两人居然还毫无头绪，愁的他坐在门槛上就开始揪头发。

不过恍然间，他又注意到一件事，“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之前他一门心思都扑在案子上，全然忽略了重黎总是有意无意的搀合进来，这下想明白之后,心中顿时起疑。

重黎浅笑,“当然是为了明哲保身了,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里，想要活命就需要尽快找出凶手，我自认脑子还是够用的,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孙捕快将信将疑，“你可知欺骗衙门公差乃是重罪！”

“当然知道。”重黎道,“不过还请捕快大人仔细想想,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可就发生了命案,所以同行的几人自然是清白的，再者说我乃一介商人，跟村民又是无冤无仇,杀了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的倒也是，孙捕快虽然没有放下全部疑虑，但对他的话已经相信了大半，况且他此次孤身一人前来调查此案，若是有个帮手倒也不错，“那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重黎：“只有找到线索之后才能知道看法，还请孙捕快允许在下再检查一遍这间屋子。”

在他到来之前，孙捕快已经里里外外的检查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有自己在身边的话，量他也不敢做什么手脚，于是他答应了重黎的提议，前提是自己得在旁看着。而屋子内的摆设还与那天时一模一样，很显然孙捕快检查的十分小心，每一样东西都是看完之后又按照原来的样子规规矩矩的放回了原位。

重黎站在屋子中间，细细想着已知的状况，想要寻一条线将这些全部串起，这时外面的冷风袭来，顿时掀开了窗子，一股子寒意直往身上钻，大片的雪花被送进了屋子，吹的到处都是。

孙捕快张口骂了一句，刚要上前将窗子关好，重黎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怎么？可是有什么发现？”

重黎摇摇头，“还不知，不过得再找找。”他蹲下身子，目光落在了地上那片冰面上。

他记得上次来看的时候，这里还是窗框上化下的水，那时地上湿漉漉的一片，经过这两天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重黎绝对不相信有什么邪祟能够同时避过他和朱雀的感知，所以脑中一直在纠结此事，思绪烦乱的像是打了个死结，可再转念一想，这种想法又何尝不是先入为主，以为书院接到的功德就必然是邪祟作乱，万一……是人为的呢？

之前他的重点也一直在探查阴气上面，这就导致他很可能忽略掉一些其他与人有关的细节，如今转变一下思路，兴许就能够有所突破。

重黎还记得那天听到惊叫声后，与孙捕快一同来到此处，见到了早就在此的小周郎，当时地上有一排湿漉漉的脚印，是小周郎从里屋赶出来迎他们时候留下的，也就是说当时进出里屋的只有他一人，如果不是小周郎是和他们一道前来的南坪村，重黎恐怕就要把他当做疑犯了。

不过排除掉小周郎的嫌疑后，接下来的问题就渐渐清晰了起来。既然凶手不是从大门离开的，那么只剩下了这扇窗子，重黎还记得当时地面上的水着实不少，连墙都湿了大半，凶手脚踩在水中自然会留下印记，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说明凶手是一路沿着这滩水从窗子跳出去的，本来该留下的印记又被水给掩盖住了。

重黎将自己的想法跟孙捕快说了一下，他听罢后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线索就真的不好找了。”不过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以往自信满满的样子，“难找又如何，身为捕快自然不能放过一丝线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经这一番推理下来，孙捕快对重黎的印象转变了不少，他从来不是自大之人，尤其是当案件有了进展的情况下，也不会管那些“身为衙门捕快却要靠一个商人来找线索”的问题，当即虚心请教道：“那下一步要如何？”

重黎指了指窗户的方向，“既然他是跳窗走的，肯定会在外面留下脚印，不过现在暴雪肆虐，想要找到简直难如登天。”

孙捕快：“再难也要找，你放心，我就算是不休不眠也定要找到线索，将凶手缉拿归案！”

重黎：“好，在下自当尽力协助。”

窗框上冻着厚厚的一层冰，滑溜溜的站人十分费力，重黎让孙捕快模仿了一下跳窗的动作，孙捕快卯足了气力纵身一跃，在屋外雪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并以此脚印为最远点，拿了几根棍子和油布搭了一个简易的帐子，将这片区域圈好，挡住了外面的暴雪，然后二人站在最边缘的地方，蹲下身子，一层一层的开始清扫地上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