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热身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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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罗莉亚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现在的她对弗朗西斯来说只是一枚闲置的棋子，能用最好，不能用也无所谓，随时可能被放弃。

只有让他意识到这枚棋子有用，足够好用，才会给出更多福利来培养。

带这位公主面见弗朗西斯看似很高风险，可是芙罗莉亚不是真的贵族啊，她是魔王。就算公主真是来玩暗杀的，魔王拍拍翅膀就能飞走，回地下城换个马甲重头再来呗。

“感谢您的信赖。”洛伊丝郑重其事地握住芙罗莉亚的手，在她错以为是吻手礼之前上下轻轻摇晃。

“先别急着谢我，我只能代为引荐~”芙罗莉亚心情很好地摇摇扇子：“对了，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您是明白的吧？”

夜色见证了魔王殿下又一次成功的游说，还有，第一次成功的拔火罐。

“巴巴托斯卿你轻一点——”芙罗莉亚嗷嗷狂叫。她整个人如同一只仓鼠，被按在床上趴伏着。背上背了大约九个类似火罐的东西。

“殿下，不把侵入的圣力□□的话，您的成长会受到阻碍。”巴巴托斯唇角微扬，苍白的手指用力地按住火罐，透明的玻璃中火焰高涨，烧得仓鼠吱吱叫。

“喂喂喂，你、你这样…”你这样太过分啦！

“嗯？殿下难道觉得很疼？这种程度对您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对吧？”

魔鬼的话语让芙罗莉亚咬紧嘴唇：“那当然是不疼，可本王怀疑你的手法不够熟练！”

“确实，属下还是第一次尝试拔除圣力。”

就在芙罗莉亚以为这个不够忠诚的魔鬼绝对会让疼痛加倍时，痛感却慢慢消退。

“您这次接触的时间不长，看，只有这么一点。”巴巴托斯取下其中一个透明罐子，为她展示里面弹跳着的金色光点。

“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芙罗莉亚松了一口气，翻身的时候脚一软，摔到巴巴托斯怀里不想起来。

“您今晚遇到了相当霸道的光之灵魂。”巴巴托斯将魔王抱起，向浴室走去：“这种灵魂在不同的世界可能被称为神子、光之子、神降、半神体。”

“这样啊…那以后也会这样？”

“不，一般的魔鬼会被慢慢腐蚀，而您作为被公司选择的魔王，一定具有适应性体质。”巴巴托斯一边摘下悬挂着的毛巾，一边把芙罗莉亚直接塞到浴缸中。

“也就是说，能够慢慢适应这些特殊存在，拥有可成长的防御属性，是公司选择本王的理由之一？”芙罗莉亚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难怪原本是人类的她会被作为魔王召唤。

“是的，比起原先的素质，公司更在意成长性…殿下？”巴巴托斯伸出的手被魔王阻挡。

芙罗莉亚一把将毛巾夺过：“我自己洗，门在你后面，快点出去。”

巴巴托斯学着芙罗莉亚的习惯，微微歪了歪头：“请您放心，属下对力道的掌握很有信心。”

“巴巴托斯卿，本王对自己的小拳拳也很有信心。”

被光明所眷顾的灵魂，拥有最澄澈的梦境。

洛伊丝从有意识起，就能区分梦与现实，用自我意志去操控梦境。虽然无法在梦中复刻未看过的书籍或学习未习得的神术，但是可以在梦中不断练习剑术，在梦中复习曾经学会的知识。

甚至，像今晚一样推演她不太明白的事情。

是因为外表吗？

洛伊丝在梦中创造出与芙罗莉亚一模一样的人形。人形无处不美，可无法让她的心跳加快分毫。

不是因为外表…是因为什么呢？

洛伊丝很茫然，她在睡前认真询问过奥利维亚，奥利维亚是她的剑术老师，也是她的守护骑士，偶尔也会解决很多她不明白的问题。。

【师傅，为什么我见到芙罗莉亚小姐的时候会心跳加速？】

【不光是心跳加速，还有一种…渴望什么的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师傅的眼神那么惊讶？而且，最终也没有回答，只是让我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呢。

不太明白，那么就先放到一边吧，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洛伊丝刚刚抹掉芙罗莉亚的人形，猛地被异常的气息吸引。一枚猩红色的星辰出现在她梦境的天空。

那是敌人，并且是非常邪恶的敌人。

洛伊丝明白这种感觉，她不是一次、两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在梦境中，她作为圣骑士的能力异常强大，据说是因为灵魂层面的强大？

不论如何，只要在梦境中察觉到有邪恶在接近，她绝不会放过。

那枚星辰，是某个敌人的梦境，现在就让我去击破它吧。

洛伊丝具现出一把闪耀光辉的圣剑，吻了吻剑身，背后幻化出光的羽翼，展开双翼向猩红色的星辰急速接近。

在碰触到星辰的一瞬间，她被拉入血腥的世界中。

属于邪恶者的梦境到处都是泥泞，分不清是器官还是肮脏泥土的地面鼓动着，潺潺流淌红色液体。

在梦境中，她遇到的邪恶者都会被大幅削弱，属于光辉之主的赐福让她不同于任何存在，不被梦境束缚。

无需多言，她将剑竖起，对准地面猛力一击！穿透深暗的光芒撕裂开血色的大地，激荡纯白的波动。

【谁在我的梦里？！】【救命...】

少年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相似却不相同。

数道闪电劈向闯入此处的洛伊丝，洛伊丝不闪不避，硬生生用光剑劈开电光。

见识到她不讲道理的威能后，少年的声音不再出现，血色退潮，见势不妙自然拔腿就跑。

三次呼吸的时间，洛伊丝辟出三剑，每一剑都蓄满力量，实实在在击打在梦境中，对邪恶者的精神造成巨量的伤害。

但少年依然溜走了，他绝对不可能是人类。从梦境的表现看，洛伊丝推断他是魔鬼。

另一道声音，大概属于被魔鬼困住的灵魂吧。魔王即将复活的传说，她宁可信其有。即使魔王复活，她也会保护所有人的。

不知为何，脑内忽然闪过那个少女的身影。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难道，是我想保护她吗？那种感情，是这样的意思么？洛伊丝捂住心口，无人能够给予她准确的答案。

被命中的魔鬼可没有捂住心口的闲暇，无人的房间中，清瘦的少年用最快的速度从床铺上滚下，一只手拍击地面。

地上的符文涌入潺潺的力量，为他弥补精神网络上的裂痕，继续延续生命。

“哈…哈…呼…”克罗赛尔猛地呼出一口气，无力地蜷缩在床角，看不出往日的一丝傲慢。

可恶，是运气还是命运？偏偏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遇到光之魂灵！魔鬼当然不会受到神明保佑，他的抱怨只是随口而已。

“少爷？”守在门外的女仆听到声响，连忙隔门询问。体弱多病的少爷从几年前起就不愿意有任何人留在他的房间，哪怕是护卫，这真的让他们很担心。

不过少爷平时是不会出声的，也许今天做噩梦了？

“我没事…”克罗赛尔这一次发出的声音脆弱又温和：“梦到有些可怕的东西。”

“少爷，您、您真的要去王都吗？”

“嗯，融雪节很重要，最近身体也好转许多了。”话里带着笑音，脸上却无一丝笑容。

这个世界的新年与融雪节连在一起。

仆人们会从新年年头忙到最后一场宴会结束，再刻薄的贵族也不会一天假期不给，因为融雪节当天必须休息，祈祷来年好发展。

说是融雪，只是旧时代大帝国王都的融雪时节。米尔克威亚王国的融雪节，大部分城市依然笼罩在冰雪之中。

“王室都那么成熟了，为什么还要向封臣索要礼物啊…”芙罗莉亚筋疲力尽地倒在梅兰顿城的城堡内。

既然答应洛伊丝帮忙把她引荐给弗朗西斯，芙罗莉亚自然第二天就动身送人，第一站就是梅兰顿城。

休息一天再转王都。

她现在操心的是送给王室的礼物。一般来说像她这样地位低微的爵士是没资格送王室新年礼物的，他们只要乖乖纳税就好。

可现在她要在这个节骨眼跑去王都求见弗朗西斯这位摄政，于情于理都该给小公主与弗朗西斯各备一份新年礼。

“殿下，您可以向光辉之主教会的人索要。”巴巴托斯从阴影中走出。为了避免被教会的人发现，她比芙罗莉亚先一步赶到梅兰顿城。

“不，人情是最昂贵的东西，索取钱财是下下策。”芙罗莉亚眼眸幽深，其实是不愿意丢人。

“殿下想好要送什么了吗？听说弗朗西斯公爵喜欢实用的东西。”巴巴托斯只是笑，给出一个算不上建议的建议。

芙罗莉亚翻了翻白眼，倒在床上。

要是万能型人才，这个时候肯定会想出什么：送提高全世界粮食产量的超优质种子、送技术领先全域的工程设计方案、送一刀999的魔法道具…可惜，本王不是。

系统里倒是有这些东西，价格却超级不美丽。要是有买这些的钱，建个超大型地下城它不香吗！？

最近抽到的东西是个未孵化的蛋，期待这个蛋能孵出朱雀青龙这种神兽的芙罗莉亚并不愿意送人。

“送个金老鼠吧，巴巴托斯，你来打包。”系统提供将金属熔炼成固定形态的服务，越简单越便宜。芙罗莉亚说完后直接兑换完毕。

一大一小两只金老鼠落在她身边。

“殿下，送金器是不是太普通了？”

“金器很实用啊，你想，如果弗朗西斯被敌人，比如薇奥拉女士打败了，现在在往外跑。”芙罗莉亚晃晃手指：“他可以用便于携带的黄金小老鼠贿赂追兵嘛。”

“殿下？”

“开玩笑的，弗朗西斯保证没空拆礼物，就算要拆，看礼物的也多半不是他。”芙罗莉亚翻了两滚。

被塞到储藏室的礼物肯定成百上千，弗朗西斯拆到明年也不会发现有谁送了金老鼠。

巴巴托斯先把床上的芙罗莉亚用被子包好，再用差不多的手法包好两只金老鼠。

“姐姐，你又要离开吗？”卡特琳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从莫林镇被接到梅兰顿城很久了，可是最近总看不到姐姐，十分不安。

“是啊，姐姐要去王都送礼物呢，卡特琳娜想要什么礼物呀？”芙罗莉亚从被子里探出头。

“什么礼物都可以吗？”

“只要姐姐给得起~”这孩子那么乖，肯定不会狮子大开口。

“一言为定哦！姐姐，我想要的节日礼物是。”门外的女孩深吸一口气：“和姐姐一起去王都！”

半小时后，魔王依然蜷缩在被子里。巴巴托斯不得不用蛋糕将她引出被子。

“殿下，这是厨房刚刚烤好的蛋糕，上面有浇您最爱的巧克力。”盘子被巴巴托斯捧在手里，她用最快的速度逮住被子里窜出的芙罗莉亚。

芙罗莉亚没有理会她的动作，一口把巧克力蛋糕吞下。

细密的咀嚼声后，魔王殿下认命地穿好拖鞋站起身：“唉…答应孩子的事情必须要做到啊，这下真的麻烦了。”

“殿下，比起人类孩子的安危，您准备选谁？”巴巴托斯把空盘收走，放到一边。

“什么选谁？当然是选你和我一起去，心恋她肯定没空，玛丽安…还是算了。”心恋的变化能力，还是用于维持各个地方的产业运营最妥帖。

至于玛丽安，总觉得适合守家。

“是属下的错误，没有告诉殿下融雪节的传统。”巴巴托斯眯眼笑着：“融雪节前后都会举办大量舞会，您需要选择一位身份相符的舞伴。”

这个建议出乎芙罗莉亚的意料，她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转性了？这话可不够【巴巴托斯式忠诚】。

“怎么，你要推举谁当本王的舞伴吗？”芙罗莉亚故意拖长音调，斜着眼看她。

“属下是建议殿下选定一个人的身份，属下会完美地替代他。”巴巴托斯温柔地说出残忍的建议。

替代，自然是让某个人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件可供魔鬼使用的马甲。

“驳回。”芙罗莉亚背过身去。

“殿下，属下能否知道理由？”背后的人还在接近，带着灼热感。

“理由？本王是魔王，想带什么人过去，是本王的自由。”芙罗莉亚轻哼一声：“你就用这幅样子，身份合不合适只有本王说了算。”

接近的脚步忽然停住。

“怎么了？不擅长跳舞本王可以让心恋和你——喂！”芙罗莉亚的一只手被牵住，在牵引的动作下快速旋转，落入魔鬼的怀抱。

“殿下，属下很擅长跳舞。”

“……”

“需要属下教您吗？”

“我踩到你的脚了，巴巴托斯。”

“还有另一只，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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