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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有福冷声一笑,剑气萦绕三尺清光。
果真,银根叔说的没错,这天下皆为刍狗辈。今日杀之,犹如杀鸡。
眼里是刀光剑影,耳中是鸡鸣狗哮。
时光在杨有福的眼里变得慢了,他挪动脚步,偶尔侧下身子,手中剑递个不停。
青光连连闪动,没闪一次,就有一人倒地。
前呼后拥的数十人,几个呼吸的功夫至于孤零零的几个。
可这会儿,才有了怯意,似乎已经迟了。
那挥剑的少年目赤如血,仿佛在喷着火,一身青衣瞬间血染,弄不清到底是谁的。
云府门外百丈长街染满了献血,横七竖八的尸体围着云府大门撒开一片。
仔细看,其身上的伤口,要么在额间,要么在心窝,全是一击毙命。
鲜红的血汩汩流淌,有人逃命,有人奔来,无一例外全到在一柄无情剑下。
那剑长三尺七寸,剑身层层叠叠排列有序的花纹上沾满血珠。
那血珠随着长剑的挥舞,或化作血雨,或或作血雾,或在少年垂剑的间隙化作细流,沾满的大地,充斥了天空,飞上了枝叶。
把百丈长街变成一个血染的地狱。
不知不觉间,只余一人一剑,还有一双无情的眸。
“来啊,你们这群疯狗儿,来啊,爷爷在这等着。”
这一声不高,却传的足够远。以致于,再也没有一个人虫上前,偶尔一支支箭矢飞过,却比少年轻松躲开。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高昂的号角声,随即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耳畔传来整齐而震撼的脚步声。
云府门前这条东西走向的定宁街,宽二丈有余。距离云府大门两侧沿数百丈之遥,两队黑压压的人马列队而来。
那人马少说也有数百人,黑甲黑铠,持盾举戈,明晃晃的箭矢搭在弓弦上,引而未发,等待着命令。
看情形,这些兵卒是白虎军的精锐,黑旗军。
他们五人一伍,二盾二戈一弓,弓手为伍长。四伍为一队,官为队正。五队为一卒,官为百长。四卒为一营,官为校尉。五营为一旅,官为校旗。四旅为一师,官为副将,五旅为一军,官为将军。
今日来此的,恰好是两营,一东一西把靖宁街围的水泄不通。
等距离云府百丈处,队伍慢了下来。
盾矛手在前,弓手在后,层次分明,再往后是一队队横戈勒马的骑兵。
金属的撞击声,战马的鼻息声,紧弦的摩擦声,指挥的号令声,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声,组成一曲钢铁战歌。
就算是相距百丈,那无处不在的压迫也让人透不过气来。
杨有福从小到大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危局,自然是乱了本来就轻松无比的步伐。
可他究竟不愿意逃,那是懦夫所为。从云府那两扇大门关上之际,他就知道,这一世他必将孤独终老。
你又如何?
杨有福左右看了看,抓剑的手捏出了白痕。
来的时候进东门,那今日就朝西去。
他大喝一声。
“呀……啊……”
附身持剑,直直迎着西面黑压压的战阵而去。厚底布鞋踩踏着青石界面,发出闷重的啪嗒声。
那声音原来越快原来越急,在厚重的钢铁战歌映衬下尤为刺耳,似乎有人敲响了破裂的战鼓。
悲壮而又热烈,让人禁不住热血上涌。
两侧原本缓缓而行的战阵,突然间就停了下来。两层钢盾高高竖起,盾缝间伸出锋利的矛戈,盾墙之后一队队弓手整齐划一的仰面到底,双脚踩踏着铁弓,双手拉紧硬弦,一根根闪着寒芒的箭矢斜指天空。
因为太过用力,手臂和脖间青筋怒张,腮梆鼓的圆滚滚,屏着气,仔细听那发令声。
“三百,二百五,二百,百五。”
“百步五十覆盖疾弦,放!”
嗡……
天空下起了无数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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