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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惊乌栖不定。更漏将残,辘轳牵金井。
苏凝绿坐在桌前,刚打发了东西太后处叫人来送宵夜的女官,就听见门口脚步匆匆,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她一抬头,恰见穿着赭色蟒服的宦官进门来。
这个年迈的宦官发丝中夹了几丝花白,神情慈祥温和得仿佛那些含饴弄孙的老人,光看样貌,很难想象他就是那个在传闻中手握八千暗卫、能止小儿夜啼的人。
王总管是女帝生母王美人的亲信,自女帝在襁褓中起就瞧着她长大,后来王美人病故,先帝瞧着皇太女的面上提拔了他,实是默认将他和谢淮一起充做了皇太女将来登基时的草台班子。可这些年来,宫内外流言愈演愈烈,宦官弄权与少年权臣,是百姓的话本子里头最爱出现的人物,一个秽乱宫闱,一个惑乱朝纲,堪称是大周二害。
不过传闻到底只是传闻,而女帝本人,对于这位看似慈祥的老人,是敬爱多于惧怕的。她见了王总管,忙道:“大冷天您如何还跑这一趟,便是有什么事儿,叫徒弟们跑跑腿就是,仔细犯了宿疾。”
王总管乐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他面白无须,可年纪大了总有几分发福,瞧着像个软绵绵甜丝丝的白面馒头。他道:“戊三十八自杀了,只怕施家父子是发现了。”
苏凝绿想了想那个小丫鬟的模样,皱眉道:“照例叫人厚待她的家人罢。”
王总管倒是有几分惊奇,没忍住问:“陛下难道就不担心施家父子把这件事情闹到太后跟前去?”
女帝反问:“他们闹了吗?”
“……没有,”王总管说,“今日夜里,施家人赶着马车匆匆出城去了,应当是要回老家溧阳。陛下,您如何如此笃定施家人不会将此事告知隆懿太后?”
苏凝绿笑了笑,淡淡道:“他们哪怕是告诉太后一切都是朕暗中指使,且不说太后信不信,纵是信了,又要如何说服他人相信呢?且隆懿太后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是朕却可以既往不咎。他们当做不知道,早些离京,便是最好的出路了,朕不打丧家之犬。”
王总管想了想施家匆匆离京的形容,可不是丧家之犬么?小皇帝这一个词语用得太过于贴切,以至于让他有几分哭笑不得。
他叹息说:……陛下,当真是长大了。
看着眼前的女帝,他当真有些想不起来,昔日顺义王妃车架出京,那个在雨中撑着站了一日为她送行的孩子的模样了。
“至于米囊子一事,还要王叔叔再担待些,”女帝凝眸瞧着眼前的一丝烛火,有些忧虑,“这是朕未曾想到之处。米囊子被禁了百年,楚然再度兴风作浪起来,想必是有幕后之人推动。”
王总管恭恭敬敬躬身应下,想见这番被蒙在鼓里的两宫太后与谢淮,到底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两宫太后也罢了,谢太傅心思曲折,只怕陛下之事瞒不住他太久。”
苏凝绿一哂,反问说,“朕为何要瞒着他太久?”
“您不是……”
虽然王总管无意窥探皇帝的私事,但是阖宫上下,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谢淮待陛下的情谊不一般,要说小皇帝毫无察觉,也不应当。
“老师不傻,他聪明得很,”苏凝绿微微笑着说,“朕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罢了,索性等他自己来问。”
王总管若有所觉,抬头看向女帝,昏黄烛火将她瓷白的面颊镀上一层暖融的釉色,嘴角朝上,提起谢淮的时候,怎么都掩不住的喜悦。他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想到第二日便是冬至大典,温和地劝她早些睡,便退下了。
苏凝绿召来一个小黄门,问:“老师睡下了吗?”
她幼时体弱,大典需得有人照看,谢淮身为皇太女的老师自是义不容辞。谢太傅本早些年间就在皇太女居所毓庆宫外,也就是景运门的北侧有一间休息的屋子。如今也延续了这个惯例,但凡逢年过节,前一晚就必然会住在景运门等待皇帝传召。
小黄门道:“谢太傅还在看折子。”
苏凝绿想了想,十分愉悦。
——谢太傅多看一个时辰的奏折,女帝便能多玩一个时辰。
于是她十分虚伪地道:“你传朕口谕,叫太傅好好休息,折子是永远批不完的。”
小黄门刚应下,就又听她加了一句:
“所以劳烦太傅为朕多批一点。”
小黄门:“……”
突然心疼谢太傅,外头传的什么奸臣人设怕都是假的,谢太傅在陛下心里,怕不是个莫得感情的批奏折道具?……
小雪封地,大雪封河,冬至进九。
年前的第一场雪后,冬至便要来临。朝廷各部早早进行了大量准备工作,从择日、斋戒、习仪、告庙、有司陈设等起,至皇帝祭天后,前去祖庙请祖宗牌位配祀,这为期数月的大典方才算是结束。
女帝年幼时,自然是跟着先皇一道的,今年的冬至,还是她头一遭在失去了父亲的庇佑下,自个儿主持这样大的典礼。一大早起身,天还没亮,外头朦朦胧胧竟然雪白一片,她揉了揉眼睛,同身侧侍奉的小黄门道:“老师可来了?”
小黄门躬身说:“谢大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苏凝绿不由觉得惊异,随口道:“景运门那边过来有好些脚程,往日不见他这样勤恳,今天老师怎么转了性子了。”
闲聊间已有人伺候她梳洗罢,便听见外头谢淮远远隔着门扉笑说:“今日大典,怕陛下难安,故早早来候着。”
不知为何,却久久无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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