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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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惜春？

康熙一愣，随之恍然大悟。四春之一的贤嫔元春早已容貌不在，加上无子，在那件事落下帷幕不久后就自请去女学教授琴艺；之二的探春跟随贾政前往海南后出嫁给镇海侯，据说已是儿女双全；之三的迎春有了贾琏看顾，自然没有嫁到中山狼家中饱受折磨；唯独最后的惜春，也就是宁国府的千金，至今还未出嫁。

“朕记得宁国府的姑娘已是二十一岁，过了选秀的年龄。”康熙慢慢开口，眼底是急不可查的一抹担忧。在这个时代，女子一般十四岁到十六岁左右就会出嫁，留至十八岁的已是屈指难数，过了二十那只怕是抱着孤老终生一辈子的打算。

胤祜的初恋，看来十有八九以失败告终。

康熙心里燃起一丁点的同情。

“……”胤祜奇怪的瞧瞧康熙，踌躇半响才轻声说，“皇阿玛，您不嫌弃惜春出身差了些吗？”

“嗯……？”康熙怔了怔，只觉得胤祜的口气有些奇怪。下一秒他恍然大悟，抬头仔细观察着胤祜表情，嘴角登时一抽：“在你眼中，你皇阿玛就是这般的人？让你成婚是将你逼上梁山不成？”

胤祜登时不断摇头，献媚的笑着：“儿子哪里敢如此想皇阿玛的动作！”

“哼！没想才是好事。”

絮絮叨叨一番才将胤祜放生，康熙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笑意。

“真是个傻小子。”

“万岁爷，奴才觉得荣亲王刚才的举动和您当年和主子娘娘……”梁九功笑嘻嘻的凑趣。

“去去去！朕何曾在皇后面前这般过了？”康熙冷哼一声，只是那面容上依然带着淡淡笑容，梁九功是半点也不心虚。

“走，回乾清宫。”

“喳！”

不过数日，一道圣旨就从乾清宫而出，被张贴在京城各大城门处的告示栏上，还有侍卫快马加鞭将同样印刷的公告送往各地。

[关于大清律例337.00条更改通知：凡子孙告祖父母父母，妻妾告夫及告夫之祖父母父母者杖一百徒三年……条例，因祖父母父母夫妻本身原因造成，取消刑法。如妻妾告夫同意离异。凡因家常琐事杀妻杀子者均按杀人取刑……女子侍奉养父母超出五年者，除七出之二条，不得离异。女子夫亡后，嫁妆赏例因列单返还女子，照婚龄年数增加部分（注1）剩余部分交予氏族管理，夫亡一年后可自行改嫁聘娶……]

洋洋洒洒上千余字，却是让人面面相觑。

京城南城大门口，六名侍卫正立在告示牌边，仔细的和一些不识字的百姓介绍着告示牌上张贴的内容。大部分人对此并不在意，顶多是私底下念叨两句，而有些人却忍不住骤然色变。

列如京城南城卖猪肉的张屠夫。他拎着杀猪刀，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死死盯着下头写的时间，一张脸涨得通红。

“喂，我记得张屠夫今儿个一早还被衙门唤去，说是他砍了自己的老婆……”

“不会吧？”

“啧啧！你不知道吗？胡同里都传遍了，他那亲娘瘫在床上还骂骂咧咧叫他老婆做事，这饭菜迟了一刻钟，张屠夫就把人给砍伤了！”

“还好是砍伤，若是死了，他这回可就麻烦了！”

张屠夫的身后，不少知晓事情的人嘀嘀咕咕着。

“张大哥！”远远跑来一名男子大喊着，“不好了！大嫂去了！！”

顿时，城门口一片宁静。所有人下意识的倒退几步，离着张屠夫越发远了。

一开始就注意到张屠夫神情不对的侍卫们站直了身体，眼中饱含凌厉杀气盯着张屠夫。

“不！不！我没有杀人！”张屠夫退了两步，惊慌失措的嚎叫起来，“是那女人该死！是她该死啊！”

侍卫们拔出枪支或是腰刀，目光冰冷直视张屠夫，带头侍卫冷笑一声：“这事儿，请去衙门再说说清楚吧！”

“真的！是那女人该死！我娘亲让她做点事，就忘记给我做饭！是她不孝顺！”张屠夫大声怒吼着。

“胡说……”

“……张屠夫那老娘都瘫了五六年，还不都是媳妇照顾的！”

“就是！每天都能听到里面老太婆的骂声，三天两头就怂恿你打老婆！”

一个人开口了，第二个人开口了，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随着身边的呼喊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张屠夫的表情也越发惊恐，最终竟是双眼发红，不管不顾的挥舞着砍刀。眼见着就要伤到民众，几名侍卫出手了。

只听见砰得一声枪响，随后是张屠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捂着手掌在地上翻滚着，但是被他的行为吓怕了的老百姓却是没有一个同情，冷视着他被两名侍卫五花大绑直接拖去衙门处理。

坐在乾清宫里的康熙怎么也没有想到，侍卫回宫居然还会告诉他这样一个‘好消息’。在政令发布的头一天就逮到了一条让人叹为观止的大鱼。

端静公主坐在一边，下意识的将手上端着的茶盏搁在茶几上。略带着一些不安，她抬眸望着康熙：“皇阿玛，您说这道律例真的能够顺利开展下去吗？”

在女学中，招聘了不少丧夫后在宗族管辖下战战兢兢生活的妇人。端静很难想象年纪轻轻失去丈夫，所有生活来源只能靠着宗族施舍，还要防着一些不怀好意之徒的行径，甚至有些同性别的妇人也一同高高在上的压迫他们。

“可以的。”康熙笑着点头，现在还只差一招。

正当消息传遍天下，惹来不少争议，甚至在江南各地有饱学之士联名试图上书之时。康熙又公布了第二个消息：自今年起选秀，优先选择女学毕业生；三年后，未经女学毕业者，不得参与选秀。

登时，京城里闹腾不断的宗室权贵，立马闭上嘴巴。

还有不少自认为身份地位足以让女儿嫁入皇室的八旗人家，尤其是在今年选秀已传出风声，皇上要为荣亲王选福晋之后，立刻坐不住了！

和硕荣亲王，乃是皇上所出的二阿哥。年幼被过继给早夭的荣亲王为子嗣的他，在八旗权贵朝臣眼中可是数一数二的金汤勺。一来虽然二阿哥的身体不甚康健，却没有达到病秧子的程度；二来他身为太子的亲生兄长，康熙帝尚存的长子，无论现在未来的生活都有保证；三来他早年出继，和争夺皇位之事毫无关联；最后，荣亲王长相俊俏，风流倜傥，在中央学堂读书时就吸引不少人瞩目。

这福晋人选，不知道多少户人家私底下已是多番博弈。

他们派了老福晋，福晋试图说动皇太后和皇后，只是这一招在皇太后一句身体不适请勿打扰下失去用处，皇后更是连连发令禁止命妇递牌子入宫。满朝堂的人如同乱套一般，只有目瞪口呆的看着结果。

和硕荣亲王。

当今太子的嫡兄。

福晋，竟是花落宁国府大小姐贾惜春的头顶！

这消息一出，八旗人家和朝臣都明白了康熙的心思：这女学之事，是必然得进行的了！

想到几年后的太子妃人选，女学的报名人数在第二天达到了历史高峰，更别提是擅长揣测上意的商户人家，一时间大清各处创办的女学均是爆满，还有不少地方需要延后入学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