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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商用了好几天才接受自己已经回不到之前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事实。现在是一百多年后,唐朝早已成为过去,淹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
而且他到底算是什么?人么?鬼么?还是妖?现在的他仿佛一个时空的遗漏者,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来路,没有去处。
一天,一个月,一年……对顾商来说没有区别,时间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可以不用吃饭,也可以不用睡觉,人类的各种生理需求在他身上逐渐消失。
几十年间,顾商游历了宋朝的大好河山,他遇见很多人很多事,虽从不主动与人结交,但也认识了那么几个知己好友,岁月流逝,最后他们都化作了一抔尘土,顾商能做的只是偶尔经过他们坟前时洒下一壶清酒。
记得应该是宋政和七年,也就是顾商来到这里的第九十九个年头,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和人触碰了。
那天他正经过一条官道,目睹了一起土匪打劫事件,被打劫的是一对母女。不论什么年代,女子总是弱势群体,顾商实在不忍心,准备施以援手,土匪见顾商独自一人且看起来几乎没有武力值,不屑一笑,便要动手。
刚挨上顾商的手臂,土匪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他手掌变成了紫色,出现大大小小的裂痕,往外冒着鲜血以及寒气。其他人一看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地逃走,嘴里直呼“有妖怪”!
其实顾商自己也是懵的,被解救的母女二人虽然有点害怕,但毕竟是恩人,赶紧上前道谢。
顾商一听那年轻女子说出“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愿……”的时候,觉得这台词甚是熟悉,太阳穴一跳,不想再听她说后面的话,着急忙慌地想转身离开,却不料就这样直接消失了。
留在原地的母女脸色苍白:“原来真的是妖怪么……”
顾商是在一片草丛中显形的,他很无措很茫然,自己什么时候会瞬间移动了?还有,他低头摸摸自己的左手,又摸摸自己的右手,什么感觉都没有,可为什么刚才的土匪一触碰自己就变成了那样?……如同遭受了强烈的冰冻暴击一般。
自此以后,顾商在与人接触中更加注重自己的举止,生怕不小心误伤了别人。久而久之,顾商掌握的技能越来越多,比如飞行,比如控制天气,比如隔空取物,比如感受各种超自然力量……这难道是神的馈赠么?
那时的顾商心境已经沉淀下来,他习惯了行走的孤独,习惯了生活的重复,习惯了未来的无望。突然某天的某个时刻,也许就是那么一个临界点,顾商好像参悟了神的旨意,他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个飘渺的声音。
“世间罪恶少一分,你的业障便少一分。”
“千年之后,自会解脱。”
一百多年的浑浑噩噩,顾商感慨自己终于有了期盼。千年的时光有多长他不知道,解脱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但一想到自己这种荒谬的人生终归有一天会结束,他就充满了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随着修为的提升,顾商越来越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那个声音再没有响起过,他很多时候莫名的觉得自己超然物外,就像一阵风,一场雨,一片树叶,即便身处世间,却又脱离红尘。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善与恶向来无处不在。顾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发现一些黑色的气息,它们有时跟在某个人身后,有时从高墙大院里钻出来,有时萦绕在石桥上……他知道这便是因人类的邪念而产生的罪恶力量,且它们又以人类的邪念为食,以此壮大自己。
而顾商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它们收集起来转化为灵力,让它们和自然界那些先天的灵力一样,共同为人间散布福祉,求得世世代代的安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顾商从宋朝走到元朝,经历明朝,来到清朝。算着时间,他知道离自己解脱的日子不远了。
这时候的顾商因为实在接受不了清朝的发型服饰,故而一直穿的是西洋人的装扮,幸好清朝西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之物,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朝代更替,江山易主,活了八百多年的顾商已觉得再正常不过。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历史的进程不会为谁停留,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他可以看见人的未来,当然也可以看见这个时代的未来,可是顾商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他不能说一个字,不能道一句天机。父亲的罪过虽然早已掩埋在时光深处,而自己却还在经历千年的惩罚。恨么?怨么?也许曾经有过,但恨是什么,怨是什么,亲情,友情,爱情……活得太久太久,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到了1937年,顾商已经坚持了919年,不出百年他便可以结束这条漫漫长路。而在这一年却出了意外,他转化了一半的灵力丢失了。六年前,由于偶然发现了杨树林的踪迹,那是他活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妖的气息,所以他临时把未转化完成的灵力寄存在一家当铺。后来战争爆发,社会秩序极其混乱,顾商一时无法找到它们。
眼看一千年的期限便要到来,如果那些灵力收不回来的话,顾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必然会对自己这将近一千年的努力造成影响。毕竟神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所以……顾商把手里的瓶子放在桌上,左手轻拂,转眼又消失不见,“所以我得抓紧时间了。”
轻叹一声,他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2018四个鲜红的数字,刺眼得很。
在顾商回忆过去暗自感叹的时候,许慢慢解决完了一大盆小龙虾。
第二天早上许慢慢是被疼醒的,她浑身冒冷汗,额头碎发沾着湿意凌乱的散着,胃里的抽搐熟悉又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胃病了,甚至都觉得它早已痊愈。
都怪昨天那盆小龙虾,不不,都怪自己管不住嘴。
许慢慢疼得在床上打滚,下一秒又感觉自己想吐,像弹簧一般弹起来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
吐了一通后许慢慢好受了一些,她简单洗漱好,回到卧室没一会儿,胃里又剧烈疼痛起来,她蹲下身子捂着胃部,表情痛苦。家里也没有胃药,怎么办?
后来实在是不行了,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得疼死,趁还有思考能力,虚弱地叫了声,“顾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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