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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浣溪沙》纳兰性德
——
谈凝忘记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梦。
但是却还依稀的记得了火神像倒下来时候的情景,那样庞然巨大的座像那般直挺挺的砸了下来,黑影从头顶覆盖了下去。
那一刻,是真的离死亡太近太近。
“王妃。”
“卢王妃您醒了?”
得邴绮搀扶着她,谈凝一路穿过了庭院来到了和卧堂中,远远的就看见了外面依旧还围着不少的人,更有几个太医院的太医愁眉苦脸的拿着方子四下穿走着。
第一个看到她的人正是刚刚收审了方子的闻太医。
闻太医见她来了,收起了方子向她行了一礼,道,“卢王妃身上有伤,此时实不宜妄动。”
邴绮苦着一张脸只是扶着她没有说话。
谈凝确实觉得整个身体都钝的很,却只问他,“王爷现在如何了?”
“王爷还未有醒来。”闻太医摇头。
谈凝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王爷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闻太医面有沉默,似乎在踌蹰着要怎么开口。
谈凝眉头皱得更紧了,道,“王爷正值壮年,若非有疾断不会如此无来由的就这么昏迷了下去,闻太医,你既然唤了我一句卢王妃,我为王爷枕边人,自当要清楚明白王爷的身体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
“并不是老臣有心隐瞒。”闻太医轻叹了一口气,折腾了这么大半天,仿佛鬓角的白发又上了几分。
他道,“王爷这种情况,不大好说,既见得棘手而又无从下手,可说有疾,也可说非疾。”
谈凝听着皱眉,“闻太医可否详说?”
闻太医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说道,“凡人之数,百年之长,时过青芽转而一成树苗而后再成苍天大树,每进一日便做成长一日,至于中年之后,渐步衰老之象,至于人死,便成了一系生命之中生与死的循环。这是普通人常见的命数,而这当中,若是越过几载,跃斗过了几个阶数,便会成外强中干之象,这也就是书载中的早衰之症。”
谈凝怔住了,“闻太医的意思是王爷他……”
闻太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观王爷的脉象,感觉王爷的周时流逝的比普通人要快上近乎几倍的时间,这是非常奇怪的,不知近日王爷可有遇上什么事情乱了安神或是没有歇息得当呢?”
“是有遇过一些事情……”谈凝回答的有些缓慢,像是还在努力的消化闻太医说的这一席话。
思考了许一会儿,谈凝随即再问道,“闻太医的意思是说……王爷有早衰之症吗?”
闻太医沉默了一会儿,“隐有这个先兆。”
谈凝眸色颤了颤,忽然想起了不久前曾有一天不经意看到了他的白发,想起了他听到自己话后落目望下白发的那一眼平淡。
就好像是……
那一眼望去,就好像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一样,平静的未见一丝的波澜。
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已经预见了什么?
谈凝登时觉得揪紧了一颗心,再问道,“那……若王爷真有了这个病了,可有什么医治的法子?”
闻太医望了她许久。
他道,“没有。”
谈凝怔怔地望着眼前双鬓苍白了的老太医。
闻太医折起了那一张药方,神色沉默的道,“老臣在一开始就与王妃讲过,人之命理之事,至于生,至于死,这是任何一个人都逃不过的一个循环周始,于人的差异,只在于几十年之别罢了。如也便是老臣所说的,此非疾,世中早衰者,是为医命而非医病,但这世上从无有长生不老更未得永生不死,便终有命尽之头。”
“……”谈凝越听脸色越有些发白。
闻太医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便止住了话词,心里也知道这些年轻人与他这等半百的老人不同,最经不得这些事情,便安慰着她道,“但王妃也勿需过度担心,王爷这些守性抱神不耽房中事,身子骨也生得硬朗,如此壮年之期,只要多注意养神调息,断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谈凝听到了闻太医的这一句话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变幻了一周,尤其是中间那句不耽房中事。
想着那温汤里整整一日的疯狂。
谈凝的脸色登时又从一片红转成了一片的铁青色了。
就不应该全依了他,让他那么放纵!!
听完了闻太医的话之后,谈凝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道,“谢谢闻太医,我记下了,会多留意着王爷好生照顾着他。”
说罢,抬手示意邴绮给赏钱。
邴绮见着明白,便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金递给了闻太医,闻太医到底是宫中见惯了场面的老太医,却也无有什么奇怪与惊宠的神色,只收了下来,再向她拱手行了一礼。
谈凝还想着再问闻太医几句,却在这会儿有一个太医郎走了出来,“王爷醒了,王爷醒了!闻院,王爷醒过来了!您快过来看看!”
外头的人听到了顿生一喜,丫头小厮们赶紧围了过去。
谈凝和闻太医听到了更是提步走了进去。
“哗啦啦——”一挂珠帘在挑起之余随即碰撞着响作一片,透过那一座百宝架隙,隐约的能够看见正卧中围了不少的人,太叔昭日更是还坐在了主榻之上与一旁的太医交谈着。
而太叔卢则正坐在了床上。
“王叔可真是吓着朕了……”太叔昭日摇头。
“王爷大福,已是无恙。”
太叔昭日坐在了主榻,却笑了,“到底是王叔慧眼识人,选了这样一位卢王妃,朕可听他们说,就在祭殿中火神像倒下来的时候,王妃全力拼死护着了王叔……”
“……”
太叔卢刚刚醒过来,本是意识还有几分混沌的皱眉,听到了他的这一句眸色更是深沉了下去。
那是谈凝自见太叔卢以来,第一次看见他躺在榻上。
也是得太医所说的话后知后觉。
她好似鲜少见到太叔卢休息,入夜里,多是她先睡着,然后醒来的时候太叔卢早就起了身,这中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更是全然不知。
“可真是巧,正说着王妃也醒过来了。”望着进来的人,太叔卢昭日笑了一声。
“……见过皇上。”
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帝王竟还在这里,谈凝忍了忍,端着正仪向他扶身行了一个宫礼,随即又转向了太叔卢行了一礼,“王爷。”
闻太医候在了后边,向屋内的两人行了宫礼。
“都起来吧,闻中鉴你来的正好,来帮朕给王叔在看一看。”太叔昭日说着一指衣摆,起了身。
“老臣领命。”闻太医伏礼,随即站起了身来,坐在了太叔昭日之前坐的地方,给太叔卢号了脉,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气色与眼下,跟着拱手道,“回禀皇上,王爷福泽,已无大恙,待臣为王爷再开几付息养的方子好生调理,定能强体安神,以祛病邪。”
“如此就太好了。”太叔昭日叹了一口气,安下了心来。
闻太医说罢,便躬身退了下去。
太叔昭日道,“王叔也是,若真的有心想要祭神明,自可陪朕往圣宫焚香,哪里要去那等人多事杂的乌糟之地,神像跌砸,这可真是我太缇百年未闻之事,却也不知道那些祀嬛平日里是怎么奉神的,竟连这等的大错都会犯……”
屋子里的人多,围着不少当日随行的官员,谈昌卓也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低头候听着。
谈凝虽挤出了一个位置,但是有皇上坐在那儿,她也只得隔着远远的望着坐在床上的太叔卢,却见他敛目之下神色一片的深敛,只在抬眸之中正望向了她。
想过去。
想在仔细一点的看看他。
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
却走不过去,也问不得一句。
谈凝抿直了唇,隔着远远的望着坐在床上的太叔卢,心里一时觉得有几分委屈,自家的夫君就在那里,她却要顾及着礼节,连再走近一点都不可以,更别说往他怀里钻。
她已经被谈昌卓瞪了几眼了,在走近一点怕是爹爹要开口斥责她了。
一旁的太叔昭日还在盘问着在场的几人祭殿中的情况,势必要揪出几人来开罪。
太叔卢坐在了床上听了一会儿,只是视线自始至终都望着她,对上了他的视线,谈凝只得默默地低下了头去望着自己的脚尖。
“那火神像是怎么倒下去的?”一旁的太叔昭日皱眉问。
“卑职也惶恐。”
谈昌卓躬身道,“当时事出突然,场面更是混乱的很,只看着那神像正往卢怀王与卢王妃砸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卑职的犬子正在细察着。”
太叔昭日道,“王叔玉体受损兹事甚大,朕会委以提九门的人去重察,那火神殿的祀嬛们但有失职,便一并革了后斩。”
“是……”谈昌卓听着生惊,躬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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