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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知道,她想知道曾经到底发什么了事情。
她更想知道,如果有些事情发生了的话可否还有弥补挽回的余地。
——舍以一切向上天要了一个愿望。
舍以一切。
这在她现在看来,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字词。
“素先生,请你成全我。”谈凝微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发颤而生哑,“我——不想失去他。”
她有一种预感。
从醒来的第一刻开始,从遇到他以后,她都有一种预感。
这一世发生了的事情,她的快乐与幸福,她所拥有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另一个人背负着一切用全部换来的,这一切太美,这一切太好,好的让她觉得有些后怕。
就像这些本不应该是她所拥有的东西。
谈诗赋解后的最后一句话将她的不安与惊悸给全数的点燃了。
“求你了!”
“……”
素长清端坐在了她的面前望着她,只是沉默了下去。
谈诗赋与他有过几分交情,算是知道他的性情的,便开口道,“事出有急,素贤弟你便帮她一帮罢,卢怀王之于境北是不可或缺之人,他伤之一分,境北便伤之一分,而今他卧病昏迷,整个境北还等着他来支手制衡。”
素长清沉默了许久之余,便是轻叹了一声,伸手拿起了那本书册。
直到了手上,他还有几分踌蹰。
望着书封上的目字许久,方才翻开了一页。
“怎样?”谈诗赋问。
“是古篆密文。”素长清伸手翻阅着,一边看着书页中的异形字符,一边说道,至翻到了一页,他一顿,随即又将那一页翻了过去,道,“大概有十二国的文字与一些偏走的部落图腾,许是需要一些时间。”
“先生能全解吗?”谈凝问。
“可以。”他道。
等到午后的时候外面的雪渐渐停了下来。
“啪嗒。”
梅碗被盛满了的白雪压下了枝身,直将那碗中的雪给倾倒了出来,抖落了一地的雪屑。
就这样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
“……”
素长清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缓缓地合上了书册,只抬眸望向了她。
“素先生?”谈凝有些焦心的开口。
谈诗赋也问道,“后边发生了什么?”
素长清只是低下了头为红炉添上一成碳没有回答,见着外头风雪又起,他神色有些出神的望了过去,道,“生如灯烛,燃其一生,若得于黑暗之中举光照路一引迷离之人,便是无妄,便是无悔,至于死如烛灭便作了这一生。”
谈凝一怔。
“若有后人阅之得解我平生事,望以一哂而付我痴妄,但缄此中事,不为他人道。”
素长清将手中的书册放回了原位,道,“最后一页如是笔说。”
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谈凝脸色一白,“可是——可是——”
太叔卢不想让她知道,从最开始她隐约有所察觉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想让她知道任何事。他但作了一翼遮天蔽日的翅,为她造得一世无忧琉璃宫,让她在此中嬉戏。
她一直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之前从来不开口问他。
“素先生,至少请告诉我——”谈凝疾声道,“他的身体到底如何了?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为什么会忘记一些事情,至少告诉我,他身体到底怎么了,至少让我去为他寻求良医求诊!”
他的面上有一份哀悯,那是谈诗赋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在友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
那本是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素长清望向了他,道,“眼下风雪有再起之势,今日想来不宜多话,还是请谈兄带卢王妃回去吧。”
“这——”
“书中之事,晚月之上我会以笔墨书文托人送到卢王妃的落榻之地。”
晚月的时候又下了一阵雪,只是没有风,倒也没有那么的贬骨了。
那月落得似水一般。
送过来的书文是谈诗赋带过来的。
谈凝心焦的接过来伸手拆开了那一封信,却是怔住了。
“……琴谱?”
谈诗赋看了一眼道,心里却是明白了过来。
素长清出于书香之邸,私阅他人手记密事已经违了他的行事之则,更别说书上还明确的写着不可为外人道,让他开口说出来实在是一件难事。
而字无可述,便由琴相付。
谈凝是学过雅乐的,也确是能看得懂琴谱,只是他的谱打得是减字谱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是一曲《庄周梦蝶》。”
谈诗赋道。
见她抬头望了过来,谈诗赋解释道,“这是隐国的一个典故,讲的是一个名叫庄周的人有一天在梨花树下睡着了,在梦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树下的蝴蝶正在蹁跹起舞。”
“于是他笑着问,说这到底是庄周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自己变成了庄周?”
曲是无词曲,只是送来的曲谱却填上了两阙词。
而这两阙词却写明了所有她想要问的问题,并给出了所有她想要的答案。
雪月之下隐约的听到有人正在抚琴。
那琴声幽长古朴,落得清远雅致,静的似是外头那一场簌簌落下的白雪,听着有几分哀然,也有几分的惘往,只在捻揉中又带了几分梦境般的迷离与虚妄。
于是,她终于懂得了那一场梦。
于是,她终于知道在那黑暗的彼端之间他点燃了那九千盏的灯烛。
九千盏灯。
一半是他痴妄的代价,一半是他过续给她的命数。
谈凝低头吻上了沉睡中的男人。
他会很快的衰老,比之常人倍数甚至十倍的速度,为那一半付天的命数,为那一半之余又过给了她一半的烛火。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事会以不用付出便得以求得。
因与果,点与圆,永远都是一个永恒不变的循环。
她的获得从来都不是因为她的幸运,而只是有一个傻人在前世已经用尽了一切为她全数垫付了。
至于死如烛灭便作了一生,而这一生将完整的包括着生,包括于死,那本便就是人所要经历的事。
“……”
长夜渐渐地过去,这一日,又是一日正晴。
雪停了。
风停了。
只有院中的梅正开得正艳。
谈凝久久地坐在了他的床边望着他从梦中缓缓地睡了过来,有那么片刻的四目对视,见他神色似乎还有几分混沌与模糊,只是微微敛下了眸子。
谈凝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里还充盈着几分宿夜的血丝。
她见过他这样的神色。
只是这一次不等他开口,谈凝低头吻向了他的唇封缄住了他所有的声音,她能感觉得到身下的男人明显的怔住了,却还是在一怔之下缓缓地伸手抱住了她回吻着她。
那是一个情长而又缠绵的吻。
吻后,她抵着他的额头,微笑道,“我就是谈凝,是你的妻。”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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